第七章 為了一個偉大原因做出的偉大犧牲_地底世界(全四冊)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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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為了一個偉大原因做出的偉大犧牲(1 / 1)

勝香鄰感到好奇,上前看了兩眼,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黑暗中似乎真有某種可怕的生物。這座存放岩心和化石樣本的庫房裡,空氣從不流通,現在雖然將鐵門敞開了許久,但仍會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帶有觀察窗的保險艙周圍都裹著鋼板,看起來密不透風,它已在這種環境下存放了十六年之久,其中怎麼可能存在生物?

司馬灰感覺自己剛才看那一眼,險些將魂魄都從軀殼中扯了出去,心中莫名地忐忑不安,但仍想去側麵找到艙門一探究竟。

勝香鄰道:“你先彆逞能,我看這裡的記錄顯示,庫房中的所有岩心標本都是從煤炭森林及洞道中挖掘所獲,與地底極淵沒什麼關係。”

司馬灰正想說話,卻聽保險艙上邊有些細微聲響。那動靜比野鼠爬行也大不了多少,但庫房中一片死寂,司馬灰甚是敏銳,立時察覺到有些異樣。他急忙抬頭向上望去,就見有條黑影伏在艙頂。

對方見礦燈光束照來,也迅速反身退開,司馬灰和勝香鄰隻看到艙頂有個模糊的人頭,頭上沒有毛發,雞鼻子、雷公嘴,一隻眼大一隻眼小,小眼裡透出一點兒凶光,大的眼睛則目光渾濁。這張怪異的臉孔在礦燈前一晃,轉瞬間就已沒入了黑暗。

司馬灰知道在相物古術中,倆眼一個大一個小很是罕見,屬於“妖眼”,大的白天好使,小的晚上好使,在黑暗中不用燈燭也能保持正常視力,而且這張臉從沒見過。

司馬灰有意要擒活口,便將步槍背起,縱身攀著鋼板爬上保險艙隨後就追。勝香鄰是世家兒女,也識得舊時技藝,此刻見司馬灰猶如一條無聲無息的倒行壁虎,快捷不遜青猿,不禁驚呼一聲:“倒脫靴!”她擔心司馬灰有失,也跟著攀上艙頂。

司馬灰到上邊借著礦燈光看看左右,卻已不見了那人的蹤影,隻有個克鑽六隊使用的探勘作業背包孤零零地擺在旁邊。這時,勝香鄰也已隨後跟了上來,二人都認得那是田森攜帶的背包,心中暗覺不祥:“田森早在五十年代中期就潛伏於物探分隊,在煤炭森林的一次事故中,隻有他一人幸存。現在又受‘綠色墳墓’派遣破壞探險隊的行動,暴露身份之後,先是被羅大舌頭扭斷了脖子,又在暗河裡慘遭分屍。此時他的背包再次出現,說明眾人並未徹底擺脫跟蹤,可剛才伏在艙頂上的那個人貌似活鬼,分明與田森相去甚遠,這個特務多次死而複生,它會是“人類”嗎?

司馬灰感知附近氣息,田森應該就躲在“探勘作業背包”中,而且確實還活著,奇怪的是那背包裡根本裝不下人。他打個手勢讓勝香鄰不要冒險靠近,然後深吸一口氣,探臂膀拽出獵刀,想上前揭開背包看個究竟。

誰知司馬灰剛摸到背包,卻從裡麵伸出一條沒有人皮的手臂,隨後探出一截身子。這回司馬灰在礦燈下看得清楚,這背包裡確實藏了“人”,不過這個人不是常規意義上完整的“人”,頂多隻有五分之一,腦袋下連著幾樣臟器,隻有一條手臂,下半身還拖著一條脊椎。

司馬灰膽氣雖硬,見了這情形也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奇道:“兩頭人?”他幼時在北京東城,曾見到一大群男女老少把街道堵得水泄不通,他從人縫裡擠進去觀瞧,原來大夥兒都在圍觀街上一個討飯的乞丐。以前的乞丐流落四方,或是拖帶幼小兒女,或是身體殘疾,將身上的苦楚當街展示,以博路人同情,諸如缺胳膊斷腿以及身上的膿瘡傷疤,都是他們行討的資本。

俗語說:“當過三年叫花子,給個皇帝都不換。”有些人天生就好逸惡勞,不願從事生產勞動,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又沒什麼文化,扁擔橫地上不知道念個一,覺得當乞丐吃閒飯,天為被地做床,最適宜不過,這類乞丐也不值得人們同情。但也有許多人則真正是殘疾貧苦,生計無著,隻好上街行討。

而這次的乞丐卻是個少年,他當街袒露胸腹,胸腹前生有一個小孩的頭顱,手足眼耳鼻口無不具備,但是一直閉著眼皮,把眼皮撥開來看,裡麵卻沒有眼珠子,嘴裡也沒有呼吸,手足軟而無骨,有乳頭沒肚臍,臀部向前生長,誰看了誰都覺得奇異。

那少年自述是山區來的,與其兄連身雙生,誰要是給點錢,他就解開衣服讓人看看懷中的畸形兄長。他走街串巷,常年以此為生,被政府收容了好幾回,都受不住管又出逃在外,打算討點錢等看了天安門之後再去見識大上海。路上的好心人多,見其可憐,紛紛解囊相助。還有人問那少年:“你懷中那人怎麼是你兄長?”那少年說:“先出娘胎的自然為兄,幾年前他還能說話,這些年隨你怎麼呼喚他也沒反應了。”

司馬灰看得觸目驚心,既覺得同情又感到古怪,跟著瞧了大半天,直到有公安局的人將這少年帶走他才回家。後來又從太爺口中得知:“這並不是奇事,而是畸形,可見天生為人者,亦偶有變幻不測之處。”

那些舊事隔得年頭多了,司馬灰早都忘在了腦後,此刻一見這情形頓時醒悟過來。對方竟是個雙生嵌合畸形,平時所見的工程師田森隻是個無知無識的傀儡,真正的主觀意識都來自他體內這個“怪胎”。

剛一愣神的工夫,那田森早已拖著半截脊椎骨,從保險艙的另一端爬了下去,像條人首長蛇似的行動奇快。司馬灰心知不妙,哪能再容此輩輕易脫身,便也翻身躍下,從後提刀就砍,可對方行蹤詭異難料,反身逃向死角,“嗖”的一下就鑽進了那側的艙門,又用鐵閂將自己死死關在了裡麵。

司馬灰暗道:“糟糕透頂,先前還沒來得及發現艙門位置,看來這廝悄然溜進地底測站,早就安排好了退路,是故意現身將我們引到此地。”

這一係列變故發生得非常短暫,勝香鄰跟在司馬灰身後,甚至沒來得及看清從背包裡爬出來的是些什麼,隻在礦燈晃動不定的光束下,看到一條黑影鑽進了保險艙,心中不禁“怦怦”直跳。

司馬灰堵著艙門對她簡略說明了情況,勝香鄰極是驚異,但更感覺到事有蹊蹺:“對方為什麼要逃進保險艙,一旦從外部關閉艙門,可就彆想再從裡麵出來了。”

這時,就聽田森淒厲的聲音從艙門縫隙裡傳出:“彆他媽白費心機了,我田某人既然進來,就沒想過還要活著出去,實話告訴你們,你們誰也彆想活著離開這間庫房了。”

司馬灰怒火中燒,罵道:“放你娘的八級大驢屁,老子怵過什麼呀?我還真就不信這個了……”

田森獰笑道:“其實我完全可以悄無聲息地解決掉你們幾個小賊,如今顯露行蹤,就是想麵對麵看著你們絕望的神情,讓你們知道為何而死,又將死得如何之慘,否則你們這些懦弱卑微的人,永遠也不會理解我為了那些偉大原因而做出的偉大犧牲。”

司馬灰心想這人心理扭曲到了極點,多半真是瘋了,但正可以利用這一點,從其口中多探些“綠色墳墓”的秘密,於是打個手勢,讓勝香鄰準備隨時退出這座陰暗封閉的庫房。

田森自知命在頃刻,情緒顯得很是激憤,開始痛訴悲慘家史。

早在三十年代,正鬨饑荒,又趕上過大兵,老百姓大多流離失所到外鄉逃難。當時有個田家的媳婦逃荒時跟家裡人走散了,她一個人走在山野間,夜裡驚風四起,雪花如翼,又冷又餓,就躲到一座土地廟中避風。她看那破廟中有個老婦正在拿個大砂鍋煮東西,以為是野菜湯,就對那老婦人說明了自己落難之事,想討碗熱湯。那老婦卻推托說:“我一個孤老婆子,沒親沒故的,好不容易弄了鍋湯,哪裡舍得分給旁人?給你喝了我就沒活路了。”

田家媳婦再三哀求,才終於分得一碗,沒想到竟是肉湯。她饑寒交迫,也沒管那麼多,狼吞虎咽,連碗底都舔了個乾淨。吃完,卻驚出一身冷汗:這年月,怎麼會有肉吃?可見這是什麼肉了。嚇得她連忙頂風冒雪逃出了土地廟,結果連驚帶嚇倒在了途中,幸好家人回來尋找才將她救起。周圍鄉民得知此事,舉著火把回去找那破廟,卻已失其所在。

田家媳婦回鄉後,懷了身孕,但那時候的人非常迷信,她自知吃過不該吃的肉,不免提心吊膽,唯恐有冤魂前來投胎索債。家裡人知道了這件事,也都對她冷淡刻薄起來,動不動就連打帶罵,惡語相加。她隻得逆來順受,盼著生下孩子來一切正常,就能接著過日子了,怎知挺著個大肚子懷胎二十個月,卻始終不見臨盆。

她最後被逼無奈離家去尋短見,找片沒人的樹林子兩腿一蹬上了吊。卻不知她的情況早就被一個憋寶老客給盯上了,這事在鄉間謠言四起,世上哪有懷胎二十個月還不分娩的?那肚子裡一定是有寶了。

於是這憋寶客趁著孕婦剛死,救出了胎兒,那胎兒胸前有張模糊的人臉痕跡,輪廓不清,隻有兩眼半睜半閉,果然是一人一妖的寶胎。憋寶客知道這孩子的妖眼能看地下礦藏,就從此將他撫養成人,並且認作徒弟。不過也沒傳授什麼真實藝業,隻是每天喂藥將人形迷住,隻讓嵌在體內的妖眼清醒,以供其所用。

後來日軍侵華,中原鼎沸,師徒就投向了大西南。這徒弟對前事銜恨在心,知道師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找機會害掉了那憋寶老客的性命,然後被“綠色墳墓”的首腦收入了地下組織並發誓效命。解放後化名田森,作為情報聯絡人員被安插在中國新疆地區。

1955年,蘇聯接到“綠色墳墓”傳遞的情報,才主動提供專家顧問團和重型鑽探設備,挖掘直通地底的“羅布泊望遠鏡”。當時田森也以物探技術員的身份參與了這項工程。1958年年底,用來探測地底情況的“磁石電話機”線路發生故障,他和一個小組陪同蘇聯顧問深入“煤炭森林”,想查明故障發生的原因,不料竟在煤層中發現了一些很可怕的東西,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死了。其實死亡有兩種含義:一種是肉體上的死亡,另一種是靈魂上的死亡。如果軀體還活著,但大腦進入死亡狀態,那就相當於“植物人”,也和死了沒什麼區彆,物探小組遇到的情況應該是“腦死亡”。

田森正常的那顆腦袋就是在那時突然“死亡”的,從此雙眼再也不能閉合。他因走在隊伍末尾沒受正麵影響,這才撿了半條命。不久之後,“羅布泊望遠鏡”計劃擱淺,田森就潛伏在克拉瑪依油田待命。

如今田森被派來破壞探險隊的行動,防止任何人窺探“綠色墳墓”的秘密,一開始還算比較順利,但沒想到司馬灰機警靈便,迫使他暴露了身份,三番兩次行凶都沒能得逞。他最後焚棺不成,不惜把自己身體切碎將那具早已成為植物人的軀體舍了,躲在棺中繼續尾隨,利用宋地球傷口裡的血腥以及棺中千年裹屍錦布的惡臭,順利瞞過了眾人,沒有露出馬腳。

田森的這個軀體沒有下半身,分割之後也活不了多久。他將這筆債都算到了司馬灰等人頭上,認為就憑這些膽大的鼠輩,有什麼資格去窺探這世界上最大的秘密?但他也自知不是司馬灰的對手,所以直忍到“地底測站”的庫房裡才開始動手,這是他最後的一次機會,也是個絕對萬無一失的機會,因為蘇聯人從煤炭森林裡挖出的“妖怪”此時就裝在“保險艙”內,凡是進入“羅布泊望遠鏡”的人,都將變成沒有腦波的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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