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刺耳的笑聲在她耳邊遊蕩。
許念初覺得自己的耳膜快被震得撕裂了,但現實中其實也沒那麼大聲。
在額頭著地的瞬間,她變得很討厭自己。靈魂迫不及待地想從身體抽離,迫不及待地想向世人宣告。
這不是我,這不是我,這麼窩囊的女人不是我。
不知道為什麼,許念初可以在陸景琛麵前不顧形象地求饒,一旦把主角換成顧寧或者是其他人,該死的自尊心就會像火一樣灼燒著她,讓她每次低頭都會痛苦。
跪地磕頭時,許念初的腦海有一瞬間的空白,像個提線木偶一樣做完全程。
而當完成這一場殘忍的儀式後,靈魂像是回到了軀殼中,許念初等不及要站起來。
“等等,我說夠了嗎?”
顧寧冷漠地把腳抬起,踹向許念初向上抬起的肩膀,身形一個不穩,許念初又跌倒在地。
“顧寧,你彆太過分了!”
許念初忍無可忍,憤怒地盯著她。
“喲,生氣啦!”
顧寧手指摩挲著新做的美甲,客廳裡亮白的光線打到她的眉弓上,眼底流露出由嘲弄和憤恨交融在一起的複雜情緒。
“我告訴你,你要是不給我乖乖聽話,我就……”
“顧小姐。”
顧寧話未說完,就被門外的傳來男聲打斷了。
一時間,對峙著的兩人不約而同地將頭扭向了門口。
顧寧渾身不爽,高聲喊了一句:“誰啊?”
“顧小姐,是我。時間到了,陸總吩咐我將許小姐帶回去。”
“什麼?”
顧寧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驚疑地看向許念初。
琛哥哥不是讓我隨便處置嗎?這才過了多久,就要把人帶回去?
臉色瞬間僵硬,顧寧沒有管坐在地上的許念初,走到門口,將門開了一條小縫,走了出去。
看向站在門外一副公事公辦正經模樣的保鏢,矜貴地抬頭。
“景琛說過,許念初留在我這裡,到時候我自然會送她回去。”
“抱歉,顧小姐。”保鏢並未在意顧寧的說辭,不容拒絕地說:“陸總隻讓她在裡麵待二十分鐘,如果您有疑問,可以親自致電陸總。”
“你!”
顧寧指著他,一個臭跑腿的也敢這樣吆五喝六的!
“抱歉顧小姐,這是陸總的意思。”
保鏢把頭壓得更低。
顧寧憤憤地進門。
一看到許念初那張故作清高的臉,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告訴你,今天算你命好。等我嫁到陸家了,看我不折磨死你。”
顧寧附在許念初耳邊惡狠狠地說。
“你乾什麼!”
卻差點被許念初暴起的巴掌扇到臉。
“保鏢!保鏢!”
顧寧尖叫著大喊,成功把人引進來。
“快把她押走,她要打死我!”
顧寧捂著臉,像個真正的受害者。
衝進來的保鏢顯然也被這混亂的狀況搞蒙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被打的好像是許小姐啊。
許念初居然是這場鬨劇裡最淡然的一個,她慢條斯理地起身,拍了拍身上被蹭到的灰塵,徑直朝門外走去。
經過顧寧時,用幾不可聞的氣聲說了句:“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