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眼時,付惜的眼神已經轉變。
“遮光第二場第二境action!”
若竹想抬起手擦掉南遮眼角的淚,她從來沒有見過南遮落淚,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南遮握住若竹伸來的手,他聲音止不住的發顫,“我在這裡,不怕,很快就沒事了。”
外麵的打鬥聲和廝殺聲似乎與兩人隔絕,地上躺著兩個血人。
付惜咬破藏在牙齒間的血包,血跡沿著嘴角緩緩流了下來。
南遮慌亂的擦去她嘴角的血跡,若竹輕輕咳了兩聲,她張了張唇,聲音極輕,“南遮……第一次遇見你,我就……心生愛意。”
南遮的眼眶迅速紅了一大片,他將她攬在懷裡,抱著若竹的手上血跡越來越多。
他極度克製情緒,卻仍舊壓製不住哽咽。
若竹的聲音很輕,輕到幾乎聽不見,“莫哭……”
他那樣驕傲的人,不該為了她哭泣……
頭頂傳來的是南遮壓抑的聲音,“我帶你走。”
南遮站起來將若竹一把抱起,明明此刻的他身受重傷,卻將若竹抱的很穩。
兩人走過的地上滴了一路血滴,血珠重重的砸到地上,分不清是南遮身上的血還是若竹的。
若竹的伸手環住南遮的腰,她埋在他懷裡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這是兩人第一次靠的如此近,若竹的鼻頭一酸,以後……她就沒有機會抱著南遮了。
若竹感到眼前越來越黑,她的身體在逐漸變涼。
若竹忍著最後一絲力氣抓住了南遮的手,她的嘴唇輕輕的顫抖,每說一個字就疼痛一分。
汗和血跡交雜著,若竹的臉色越發蒼白,哪怕臉上沾了不少血跡,卻染不紅她的臉頰。
因為那抹血跡,更是襯得她的臉白的跟雪一般。
“阿遮,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吧!”
說完這句話,若竹身體像是抽儘了所有力氣,她的手再也沒有任何餘力,重重的垂了下來。
南遮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突然感覺到天旋地轉,像是身處虛無的空間裡,再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周遭靜的可怕,他隻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南遮像是被拉入了無儘的深淵,短暫的失明過後,他開始耳鳴。
南遮抱著若竹站在了一方庭院之中,身邊的打鬥聲也消失不見,耳鳴過後,南遮再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包括自己的。
他張了張唇,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南遮抱著若竹的手臂逐漸收緊,直到他感受到若竹手心的冰涼,才撐不住跪在了地上。
他試探性的喊道,“若竹!”
沒有回應,回應他的是令人窒息的寂靜。
他的喉嚨乾啞到極致。
南遮突然又能聽見聲音了,不過全是從前的一點一滴。
這些聲音,全都來自若竹。
“大人可否帶我走,我會聽話!”
“大人彆趕我走,我不怕他們!”
“南遮……或許,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天塌下來都有大人擋著,所以……若竹什麼都不怕!”
“大人去哪裡都帶上若竹好不好,若竹不要再跟大人分開!”
“若竹給大人做了一雙鞋,大人要不要試試?”
“大人,大人……南遮,阿遮……!”
南遮的淚重重的砸到地上,他止不住的發顫。
所有隱藏在心底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衝出心臟,侵襲全身。
他……總算是承認自己的內心。
南遮,也是愛若竹的!
沈言川仰著頭,絕望的閉上眼睛,他抱著若竹失聲痛哭。
賀襄婉在殺掉最後一人之後看見跪在地上的南遮和他懷裡的若竹時也猛地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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