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珩皺眉站在旁側,倒也沒阻攔。
於是陳寶香就哭哭啼啼地離開了鬥雞場。
路上遇見裴家的人在四處搜查,有人急匆匆地往後院跑,一邊跑一邊喊:“將軍,程管事那邊出事了!”
前院後院亂成一團,沒人注意她身後何時多了個小廝。
兩人在裴如玫的引路下,很是順利地就上了門外的馬車。
馬夫揚鞭朝宣武門而去。
車廂裡,小廝抬起臉,朝陳寶香一拱手:“今日實在多謝姑娘。”
陳寶香放下遮臉的手,嘻笑著問:“拿到沒?”
寧肅攤開掌心,金色的瓶子安靜地躺在中間。
對麵坐著的孫思懷連忙拿過來聞了聞,一直皺著的眉這才鬆開:“沒錯,是回魂丹。”
他又對著陳寶香作揖:“你是鳳卿的救命恩人。”
“這哪稱得上,順手一幫忙的事兒。”她笑著看了看外頭,“在前頭把我放下去就行,我還得回去把程安那群人放了。”
孫思懷十分滿意地看著她的背影,回頭跟寧肅誇:“鳳卿還真沒說錯,此人活,鳳卿就能活。”
寧肅笑著應是:“今晚情況凶險,幸好有陳姑娘隨口編故事來化險為夷,若換了旁人,麵對程槐立恐怕站都站不直。”
“她編了什麼故事?”
“沒太聽懂,但把程槐立給嚇得夠嗆。”
程槐立都說了自己不怕鬼神了,怎麼還是被嚇暈了過去?
寧肅沒太在意,張知序卻越想越不對——
“你怎麼會知道他和那個身懷六甲的女人的故事?”
陳寶香走在路上,一蹦一跳的:“這有什麼,我們三鄉和他的老家桂鄉離得很近,他賣妻配陰婚的事不少人都知道。”
張知序一愣,想問為何沒人提告他,卻又想起那個告禦狀都沒下文的四品官夫人。
若提告有用,程槐立早就被拉下馬了,也不至於榮華富貴到現在。
“你要小心。”他提醒陳寶香,“程槐立是個睚眥必報之人,千萬彆讓他再看見你的臉。”
“看不見的。”她笑,“我什麼身份,他什麼身份,我想讓他見一麵都不容易得很呢。”
程安那群人還被蒙在鼓裡,以為隻是跟她的私怨,卻不知被困大雜院裡一晚,回去已經變了天。
張知序沒將他們放在心上,畢竟這些人沒有任何陳寶香私竊回魂丹的證據,就算回去告狀,也不能拿陳寶香如何。
然而張知序萬萬沒想到的是,程槐立失了回魂丹又抓不到賊,居然發了瘋似的加倍欺壓下頭的人。
田莊裡的佃農、商鋪裡的夥計、失職的兵痞,他都統統打罰一番。
程安不堪重罰,徑直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陳寶香身上,對程槐立說她是與賊人勾結,裡應外合,故意拖住他們的。
——雖然給他蒙對了。
但如此一來,陳寶香就倒黴了。
她這日正照常在巡邏,突然就被一群武官當街押住,不由分說地拖進了大牢裡。
“官爺,凡抓人入獄,總是有罪名有提告的吧?”張知序抓著柵欄朝外喊,“平白無故將人關在這裡,又不給個說法,這是什麼道理?”
這地牢比上一次的還黑還暗,看起來更容易被神不知鬼不覺地打死。
陳寶香很後悔:“早知道今日出門就多帶點人。”
張知序哭笑不得:“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們想抓你,你身邊帶再多的人也沒用。”
“那怎麼辦?”
能怎麼辦,看看能不能遇見講理的提審官,好給她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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