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香:“……”
才十四歲。
算了,跟小孩計較什麼。
“喂,我叫人捆了你手腳,又沒堵你嘴巴,你怎麼不說話?”腿被人踢了踢。
陳寶香無奈,跪坐起來躬身行禮:“見過殿下。”
“眼睛都被蒙著,還見?”柔儀分外不滿,“滿嘴謊話,拖下去砍了吧。”
“是。”
這麼不講理?
陳寶香一凜,立馬啟動保命模式:“卑職聽張大人提起過殿下。”
“哦?”柔儀抬手止住侍衛的動作,好奇地俯身,“鳳卿哥哥跟你怎麼說我的?”
“他說殿下有天人之姿,絕不是我這樣的庸脂俗粉可以相較,還說殿下心地善良,連路邊的螞蟻都舍不得踩。”陳寶香連連讚歎,“如此高潔品性,卑職一直仰慕於心。”
柔儀納悶地歪了歪腦袋:“他真是這麼說的?”
“千真萬確。”
“那可奇怪。”麵前的小姑娘倏地笑了,“本宮與鳳卿哥哥既沒見過麵,也沒說過話,他怎麼能知道本宮的相貌,又是從哪裡了解的本宮品性?”
糟了。
陳寶香頭抵在地上,抬也不敢抬,心說都沒見過你叫那麼親熱做什麼,害她錯判了形勢。
不過畢竟靠著一張嘴活了這麼多年,她很快反應過來,接著道:“卑職在張家見過殿下的畫像,那真真是皎月破雲鳳凰還巢,卑職活這麼大就沒見過那般氣派的人。坊間對殿下也頗為讚頌,卑職尚有耳聞,又何況視殿下為知己的張大人。”
陳寶香已經做好了準備,隻要這位殿下問一聲“為何會視本宮為知己”,她就立馬順杆爬讚頌她和張知序一樣仁慈、不會草菅人命,一定把她架得高高的,讓她沒法下手宰了自己。
但誰料柔儀聽了半天,竟是惱怒地說了一句:“你還去過他家裡?”
不是,那是重點嗎。
她傻眼了,還來不及解釋,就又聽得一聲:“拖下去砍了。”
“殿下。”她拚命掙紮,“卑職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
柔儀想了想:“對哦,都沒個正兒八經的罪名,本宮怎麼能處死你。”
她一喜,剛以為要有轉機,卻聽著那稚嫩的聲音輕飄飄地道,“就扣個忤逆吧,把她家裡剩下的那兩個,叫什麼含笑趙懷珠的,也一並砍了。”
“是。”
陳寶香:“……”
她黑下臉沉住了步子,被捆住的手臂一擰,狠狠地掙開了侍衛的手。
旁邊的侍衛還想拖拽,卻連拽兩下都沒能拽動。
“大膽!”侍衛拔刀,“你還想抗旨不成?”
“都要滅門了,我抗不抗旨結果不都一樣?”陳寶香抬起被蒙住的眼朝向柔儀的方向,“你跟張知序都沒見過,自然也不喜歡他,那為何要與我吃這沒來由的醋,不覺得荒唐嗎。”
“你……大膽!”侍衛嗬斥。
“待會兒把我砍了,自可以開膛破肚看看我膽子有多大。”她梗著脖子繼續朝柔儀道,“彆說我與張知序已經恩斷義絕,就算我與他真有什麼,光把我宰了不就好了,為什麼要禍及旁人。”
柔儀樂了,咯咯直笑:“吃醋?本宮才不會這般小家子氣。找你來是因為張知序乃父皇給本宮看中的夫婿,你勾搭他,豈不落本宮的臉麵?”
“再說為什麼要禍及旁人——”
“不為什麼,就為本宮有這個權力。”
她看著陳寶香漲紅的臉,興致勃勃地拍手,“快,把她家人綁來,當著她的麵一刀一刀地殺。本宮倒要看看她還能罵出什麼話來。”
“是。”
陳寶香奮力掙紮,巨大的力道幾乎將手上捆著的繩索掙斷,心裡一團火湧上來,與悲憤一起直抵喉間,壓也壓不下去,她攥緊拳頭,頭一次不考慮後果,想拉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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