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麼,三百多個,快趕上顧家謝家了。
她不由地好笑:“你這是想開宗立派?”
陳寶香小臉一垮:“開什麼宗立什麼派啊,都是些窮兮兮的小可憐,臣府上最近因著她們花銷驟增,就指著您來接手,好給臣省點菜錢呢。”
“有很厲害的人物?”李秉聖好奇。
陳寶香朝紙上指了指:“紅線之上的這些都是童試鄉試便名列前茅的,臣想看看她們今年能考成什麼樣;下麵的這些拳腳不錯,臣想讓她們之後去考武試。”
李秉聖覺得納悶:“都想好讓這些人考武試了,又何必再來這裡跑一趟,這不白耽誤工夫麼。”
陳寶香嘿嘿笑了兩聲,沒有直接回答。
遠處一聲鐘響,考生們開始入門過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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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修林是四房的年輕子弟,先前也考過科考,時任翰林院侍詔,天真不諳世事。
今日奉命守在魚鱗門裡敦促禁軍搜身,他越看越驚奇。
有的禁衛什麼都沒搜著就硬報學子攜帶小抄,有的禁衛看見小抄不但不抓,反還將旁邊搜出來的塞給人兩張。
有人當場給禁衛塞銀子,也有人小聲報著自家門楣。
普通學子在他們附近瑟瑟發抖,埋著頭惶恐不安。
偌大的“盛世昭昭”牌匾之下,這場景像一團潰爛的瘡。
他想起身製止。
旁邊的顧以漸瞥他一眼,輕笑道:“張家該不會又養出個吃裡扒外的冤家來吧。”
張修林僵住。
他想起張知序的境遇,眉頭都皺了起來。
“我等既坐在一起,那頭頂上的天若是塌下來,就該我等一起扛。”王青帆朝他頷首示意,“誰也跑不掉的。”
聖人下旨讓他們一起做員外郎,那一旦有簍子被捅去上頭,陛下可不會細問是誰的錯,隻會命四家一起擔責。
“讓他們乾乾淨淨地進去考,天就會塌下來嗎。”張修林白著臉問。
王青帆聽得失笑出聲,搖了搖頭不想再理會他。
天真是好的,他很喜歡看見自己的對手天真,但若己方出現這樣的蠢人,王青帆一定會將他打出去。
幾百年來約定俗成的規矩,豈是一個毛頭小子隨便問兩句就能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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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身處的人漸漸少了,學子們都順利進入了考場,尋找著各自的號舍。
顧以漸按例巡邏告知:“科考重地,不得攜帶任何有字的物件,三聲鐘響前主動交出則可以繼續參考,若鐘響後被搜出,則該學子會被逐出考場,其附近監考的各位大人也當領罰。”
一眾學子都隻聽著,無人動彈。
顧以漸滿意地頷首,揮手讓人敲鐘。
當——當——當——
鐘響三聲之後,王青帆發了卷子,剛準備去看看自家的好苗子,卻見各處守著的禁衛突然動了起來。
“做什麼?做什麼!”一個學子大叫,“放開我!”
他旁邊的兩個禁衛一個劈手就奪過他桌縫裡的小抄,另一個一把就抓起他,將號舍外寫著考生名姓的木牌也一並拿走。
不止這一處,整個考場幾萬個禁衛都同時開始了搜查。
王青帆臉色驟變,起身問顧以漸:“這是什麼情況?無人說過開考之後還要這麼搜啊。”
真在這時候搜出來,那豈不是全完了。
顧以漸也慌了:“是誰下的命令?”
“我。”有人笑眯眯地舉起手。
兩人回頭一看。
陳寶香從門外進來,施施然朝他們見了個禮,銀色的盔甲在春陽之下閃閃發光,手裡的禁軍令牌也耀眼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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