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未必!”朱小筱不以為然,“上次不就有翰林院的人,奉旨來旦州巡查?吳家行事如此張狂逾製,遲早要出問題。”
“我聽祖父常說,他能告老還鄉,得以頤養天年,全靠為官時勤政低調。那些但凡高調的,全都死得早。”
甘采兒聞言一頓,她想了想,印象中好像還真有這麼樁事。
蘭亭舟為官後,甘采兒與他就在京都定居,沒再回過清水鎮。關於清水鎮和旦州的消息,大都是朱小筱在信中與她八卦的。
她記得有一次,朱小筱在信中提到旦州府變了天,一個世家大族因欺上瞞下,貪墨朝廷稅銀,草菅人命被抄了家。
好像,那個世家就姓吳?
甘采兒一激靈,回過神來再看眼前的繁華,不覺陣陣發寒。
果然,太高調的死得快。
吳馨的茶話會,辦在吳府的一個水榭中。今日來的貴女不多,約七八人,都是她閨中的手帕交,不是世家女子就是官員家眷,都一個小圈子裡的人。
朱小筱與甘采兒是唯二的兩個生麵孔。不過在眾人聽說甘采兒是蘭亭舟的表妹後,都衝她們露出意味深長地笑。
“阿采,我怎麼覺得她們笑得很瘮人?”朱小筱悄聲道。
“嗯,我也覺得。看上去,都不懷好意。”
“要不,我們出去走走吧?”
“也好。”
於是,甘采兒放下手中瓜子,朱小筱擱下茶盞。兩人向眾人告了罪,就攜手出了水榭。
兩人隨意地在湖邊散步,小紅和環兒跟在身後。
深秋的風已有幾分涼意,吹在臉上,讓人頭腦清明。
“我與吳小姐僅一麵之緣,並不相熟。這次茶話會,她為何會來請我?”朱小筱遠遠望著水榭裡一眾女子道。
“我不早說了,你聰明又漂亮,肯定能得她喜歡嘛。”甘采兒笑。
“說人話!”朱小筱柳眉一豎,瞪她。
甘采兒默了默,歎了口氣
“你就沒想過,也許她真正想請的不是你,而是我?”
“為了蘭亭舟?”朱小筱一點就透。
“看來是的。”甘采兒點點頭。
“嘖,嘖,旦州府是沒好男人了嗎?”朱小筱十分不解地搖頭,“這裡不是有三大書院嗎?聽說裡麵可是青年俊才輩出。”
甘采兒嫌棄看了朱小筱一眼。
朱小筱這看人的眼光,果然是瞎的。難怪前世能看上馬玉廷。
蘭亭舟那樣相貌、才華,還有氣度,一看就非池中物,是普通才俊能比的?
彆說旦州府了,就是到了京都,能比他優秀的也不多。
兩人一邊閒聊,一邊漫無目的地走著,然後就發現,她們迷路了。
她們在一曲徑通幽的回廊處,回廊的兩端,皆連結著一個月洞門。月洞門外是不同兩個的花園,一處是假山水池,一處是竹林。
小花園的後麵再連著哪裡,就不得而知。
“還是找人問問路吧,彆撞進人家內宅裡,就不好了。”朱小筱停下腳步。
“也好。”甘采兒點頭。
“小紅你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問路。我們也正好在此歇一下。”
說著,甘采兒率先往假山水池那方走去。
那處的花園寬敞空曠,不似竹林隱蔽。若有人經過,遠遠便能一眼看到,不至於引來誤會。
到了花園裡,三人找了石凳上坐下。環兒年紀小,是閒不住的性子,沒坐多久,她就在小花園裡東走走,西看看。
“小姐,你快看,這水池裡的紅鯉可真肥。”
甘采兒和朱小筱循聲看過去,確實,水池裡的紅鯉個個膘肥體壯,安靜地浮在那裡,遊都遊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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