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在平淡而充實中轉眼就到了年二十五。
顧堯前段時日又和李慶去捉了幾回蛇，不小心有回導了個毒蛇窩，雖賣了些銀兩，卻把自家小夫郎給嚇哭了。
這回戚蒔哭的厲害，顧堯真是有些後悔了，抱著自家小夫郎哄了又哄，才勉強止住了他的哭聲。
隻聽戚蒔帶著哭腔道“彆再去打蛇了，肉蛇也就罷了，我聽老人家說過，那些毒蛇很記仇，我怕。”
顧堯心疼到不行，連忙發誓道“我以後不捕蛇了，我發誓，若是……”
“行了，反正我也管不了你。”戚蒔打斷道。
“管得了，管得了，我最聽你的了。”顧堯見戚蒔不再哭了，連忙賠笑道。
戚蒔紅著眼睛嗔了他一眼，把賣蛇的銀子拿了一兩碎銀出來，道“還是再買些雄黃粉在家裡放著，開春把房子建好，撒些在院子周圍。”
顧堯連忙點頭，“錢你先放好，我過段時間抽空去買一大包回來。”
家裡是有驅毒蟲蛇蟻的藥粉的，顧堯上山打獵，得備著這些以防被咬，但剩的不多，還是得再買些回來。
如今家裡家用已有三十九兩多的碎銀，家裡有豬，兩人過年不用買豬肉，奢侈點兒，十兩銀子足夠，儉省些花，二兩就能夠。
……
年二十五，顧堯把李慶喊了過來幫忙殺豬，周淩也和李淼一起過來幫忙，戚遊和齊羽也休假在家，帶著兩包甜齋新出的點心也來幫忙了。
養了近一年的豬，膘肥體壯，似是預料到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隔壁那頭整日裡開屏的臭豬不就被拉走再也沒回來，頓時掙紮不已，努力著多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
“嘿，這豬還真有勁兒。”李慶樂道。
四個漢子費了老大的勁兒才把豬綁好弄到院外空地兒上，李慶殺豬技術嫻熟，這幾日走街串巷，已去了幾戶人家殺豬，因為技術好，加上年輕力壯，儼然快要成為十裡八村新起的屠戶新星。
豬走的沒啥痛苦，豬血接了滿滿一大盆，戚蒔他們幾個小哥兒把煮好的沸水抬出來，燙豬毛，刮豬毛，忙活了兩個多時辰才收拾乾淨。
戚蒔切了一大塊兒約有十斤的五花肉，加上半個豬肝，豬肺，豬大腸，煮了滿滿一鍋的殺豬菜，加上白菜粉條，香飄十裡。
知道李叔他們不愛往年輕人跟前兒湊，顧堯和戚蒔盛了幾碗出來，給相熟的人家一家送了一大碗去。
幾人圍著鍋裡的殺豬菜大快朵頤，真是要把舌頭給香掉了，彈性十足的紅薯粉條吸滿了肉湯汁兒的味道，白菜也是軟爛可口，吃著比肉還要好吃幾分。
紅薯粉最先被吃完，白菜也一掃而空，最後鍋裡也就隻剩了幾片豬肉，湯汁兒都所剩無幾了。
李淼打了個飽嗝兒，不好意思道“蒔哥兒做的太香了，沒控製住。”
眾人笑了起來，也是沒這樣大口吃肉過了，真是肉管飽兒，其他人也都吃了個肚兒撐。
李慶緩了緩幫著把豬肉分好，道“這麼多肉，你倆也吃不完，賣嗎？”
顧堯點了點頭，“我和阿蒔留半頭，剩下半頭賣了。”
李慶聞言和葛柳兒道“爹那邊得年二十八殺年豬，咱今兒先買些回。”
顧堯家的豬養的好，夠肥，葛柳兒自是沒啥意見的，其他兩家也都打算買些回去，等家裡殺豬還得段時日。
臨近年關，豬肉也開始漲價，如今鎮上十七文一斤，顧堯給每家便宜了一文，多給了些豬血和豬大腸讓他們帶了回去。
顧家殺年豬村裡人都知道，李慶還在幫著分豬肉，村裡就有人來打聽了，沒養豬的人家，養了豬還沒殺嘴饞的人家陸陸續續都來掂了幾斤回家。
半頭豬肉，兩個時辰不到就賣光了，不算那三家買的，一共掙了一兩八錢並四十文，戚蒔聽著嘩啦啦的銅板聲兒，眉眼彎彎。
今兒一共掙了二兩三錢並十文，養上一頭大肥豬確實掙錢，怪不得葛家村的葛屠戶能靠著養豬成為富戶呢。
戚蒔和顧堯把剩下的八九十斤的豬肉放置好，家裡的大豬頭還有兩個豬蹄兒沒有賣，戚蒔打算明兒鹵豬頭肉來吃。
豬大腸和豬血放到另外的兩個盆裡，戚蒔和顧堯伴著油燈，灌成了血腸，放鍋裡煮熟，晾在了廚房裡。
……
一大早兒吃過早飯，顧堯就在院子裡清洗豬頭，戚蒔在廚房把配料弄好，燉豬頭肉耗時間，要小火慢燉大半天肉才能軟爛入味兒。
三隻狗子圍在廚房外，圍著鍋裡飄來的肉味兒，尾巴搖的飛快，這兩天最開心的莫過於它們了，不僅有大骨頭吃，吃的糙麵饅頭還能泡上肉湯兒，彆提多開心了。
外麵又開始下起了雪，三隻狗子在雪地裡打滾兒嬉鬨，戚蒔看見笑道“也不知它們哪來的那麼多的力氣，也不怕冷。”
顧堯笑了笑，“之前我爹養的那隻狗，小時候更皮，聽他說家裡都是它挖的洞。”
顧堯養父之前也養過一隻狼犬，顧堯十歲的時候，那隻狼犬都已經十五歲多了，算是隻老狗了，後來顧堯養父去世後，那隻老狗也不知跑去哪了，顧堯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後來在他養父的墓前找到了已經永遠睡著了的老狼犬。
顧堯在他養父的墓旁挖了個坑把它埋了進去，總算是能永遠的陪在它的主人身邊了。
顧堯把這事兒和戚蒔講了講，戚蒔聽完有些感動的淚目，狗忠心主人，基本上一生隻會認一個主人，守護著家裡主人的安全。
“唉，那些吃狗肉的心得多狠呀，怎麼舍得的。”戚蒔望著院子裡的三隻狗子開口道。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喜好，我聽我爹說，有人還喜歡養蛇呢，那些人看見蛇羹應該和你看到狗肉館的心情差不多。”顧堯笑道。
戚蒔倒吸了一口氣，“真厲害，敢養蛇，我光是聽到就有些害怕了。”
顧堯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還有人怕狗的呢，每個人害怕的東西不一樣。”
“那你呢？”
“我？我無所畏懼。”顧堯哈哈一笑道。
戚蒔撇了撇嘴，信你才有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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