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年前是整個冬日最為忙碌的時候，燉肉，蒸饅頭，炸丸子，炸魚塊兒，包包子，大掃除，村子裡到處彌漫著各種肉的香味，娃娃們人手拿著一顆丸子，嘻嘻笑笑的在村道上玩耍。
臘月初八，煮臘八粥，戚蒔一大早兒就煮了一鍋配料十足的臘八粥，戚蒔愛甜口兒的粥，加了些許的白糖進去，聞起來香甜四溢。
給顧堯盛了一碗，他自己也裝了滿滿一大碗，小心翼翼的輕啄了一口，裡麵的核桃，花生，大米，玉米，紅棗，蓮子和桂圓還有豆子的各種味道交相輝映，好喝極了。
還沒等戚蒔喝上兩口，就聽到門外小孩子們的聲音，顧家的飯食好吃，周邊的鄰居都知道，一大早兒煮好臘八粥就讓家裡孩子端著碗去和顧堯交換了。
村裡人做臘八粥食材都不一樣，有和戚蒔一樣愛甜口兒的，也有愛吃鹹口兒的。
戚蒔嘗了嘗李叔家的鹹口兒的臘八粥，衝顧堯道“原來加上臘肉煮出來的鹹粥也挺好喝的。”
“那明年咱也煮鍋鹹臘八粥試試。”顧堯跟著嘗了口道。
戚蒔笑了笑，點了點頭，嘗試一下鹹粥也可以。
……
俗話說，過了臘八就是年，轉眼就到了除夕這天。
顧堯把從周秀才那兒討來的春聯貼好，把中秋節時做好的紅燈籠找了出來，掃了掃上麵的灰塵，點亮蠟燭，掛了上去。
掉了葉子的果樹本是光禿禿灰撲撲的，掛上小燈籠後，儼然一派喜氣盎然的氛圍。
戚蒔在廚房忙著晚上的年夜飯，顧堯把家裡裡裡外外又打掃了一遍，整個院子煥然一新，濃濃的過年的味道撲麵而來。
戚蒔學會了做羊蠍子，今兒的羊蠍子鍋就是他做的，味道不輸顧堯做的那頓，紅燒魚是年夜飯必備，辣子兔丁，羊肚兒湯，醬燒雞塊兒，紅燒肉，鹵豬肘，香煎肉沫豆腐，酸辣白菜，擺了滿滿一桌子。
外麵雪還在下，已經連續下了四五天了，戚蒔把年貨備好，昨兒閒來無事，和顧堯在院子裡堆了兩個雪人兒，今兒再一看，眼睛鼻子都被雪給覆蓋上了，真成了一堆雪人兒。
三隻狗子圍在顧堯和戚蒔身邊，夫夫二人相視一笑，又是一年春來到，舉杯慶新年。
除夕夜戚蒔做的菜數量多，但每份的量比往常做一兩道菜時要少一些，夫夫二人從傍晚慢悠悠吃到淩晨，菜剛剛吃完。
外麵爆竹聲兒響起，顧堯把鞭炮拿了出來，點燃，劈裡啪啦的響聲預示著來年的好日子。
鞭炮放完，顧堯把一桶煙花從柴房拿了出來，戚蒔肉眼可見的有些肉疼，當時買的時候，他一聽到一兩銀子一桶，頓時就不想買了，有這錢買匹布不比這東西強。
顧堯勸道“一年一次，家裡也不是花不起這個錢。”
最後戚蒔沒有磨過顧堯，還是買了回來。
絢爛的煙花升入空中，映亮了顧家的小院還有戚蒔的臉龐，果然看彆人放和自己放還是不一樣的，更好看了，戚蒔心中喜悅，那點兒子肉疼的感覺也沒了，隻餘幸福。
顧堯家的煙花剛放完，村裡的富戶也開始爭先恐後的放了起來，朵朵煙花，映亮了整個清水村，村裡人都跑出來，欣賞著這不可多得的美景。
……
大年初一，戚蒔和顧堯沒有出門，在家裡吃著乾果點心聊著開春後家裡的房子要如何修。
大年初二，顧堯陪戚蒔帶著年禮去戚遊家，原本破敗不堪的破茅草屋被戚遊夫夫倆收拾的乾淨利落，旁邊還開墾了幾塊兒菜地出來，倒是沒有養牲畜，想來應是夫夫二人在鎮上忙，沒空照顧。
齊羽熱情的把兩人迎進屋，遞了杯茶給兩人，笑道“我和你三哥還想著今兒去你家呢，沒成想你倆就來了。”
幾人坐在屋裡閒話家常，聽戚蒔說開春要蓋磚瓦房，齊羽眼底湧現出點點羨慕，戚遊笑道“那你家的新櫃子我來做，木料弟夫拿給我，我給你們打。”
“那怎麼行，到時再耽誤三哥你上工。”戚蒔不好意思道。
戚遊無所謂道“給我弟弟打家具，我師傅給批假。”
齊羽笑道“你就讓他打罷，你三哥的一番心意。”
戚蒔瞅了眼顧堯，顧堯笑道“三哥幫著我們打家具，倒是省了我們一番力氣，不過俗話說，親兄弟明算賬，三哥的工費我們是一定要給的。”
“自己家裡人打套家具哪裡還能要錢？！”戚遊不樂意道。
最後二人一番你來我往，終於還是拿了五百文出來給到戚遊，再多，他就不要了。
在戚遊家吃過午飯，顧堯夫夫二人就辭彆回家了。
大年初三，不宜出門，戚蒔和顧堯在家裡收拾收拾屋子，喂喂家禽，平淡的過去了一天。
大年初四，戚蒔和顧堯帶了些年禮，給李叔和其他相熟的人家送了過去。
大年初五，戚遊和齊羽快要開工，緊著來了顧堯和戚蒔家一趟，算是走完了親戚。
戚家。
“戚蒔那不孝的哥兒，大過年的去你三哥家竟都不過來他爹娘家看看。”戚李氏氣不順道，現如今，誰不知那顧堯不認她戚家這門親，想著隔壁錢夫郎和她說這事兒時那副嘴臉就氣不打一處來。
戚老漢敲了敲煙鬥道“不往來便不往來，家裡是斷你肉了，還是少你穿的了，至於惦記著那口兒？！”他也氣，但好麵子，是絕不允許家裡人去戚蒔那裡鬨的，怕丟人。
“老頭子，話不能這麼說，再怎麼說那戚蒔也是從我肚子裡跑出來的，哪能這麼便宜了他，說不認爹娘就不認了，你都不知道村裡人是怎麼嘲笑咱們的。”
“那還不是你作的，蒔哥兒成了親我說了不要去找事兒，你不聽，惹惱了顧堯，他現在不認這門親，蒔哥兒也已經是他家的人了，再去鬨，還嫌不夠丟人？！”戚老漢不糊塗，以前不重視哥兒姐兒的，見戚李氏搓磨戚蒔，也不管，哪家哥兒沒被打過。
戚李氏臉上忿忿不平，但也不敢惹惱戚老漢，便住了嘴。
戚老漢見狀道“畫姐兒家的加上芸哥兒家的，有的是女婿哥兒婿孝順你，彆盯著顧家不放了，就當沒這個哥兒。”
戚李氏呐呐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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