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豬崽出圈，黑家草料鋪子那邊這段時日就忙著在清水村拉豬了，養的多的人家，真真是喜上眉梢，少了些的人家看著眼紅，隻想夜裡多忙些，趕緊生個兒子出來。
如今清水村的村民觀念也頗清奇，以往是要生兒子繼承家業，如今是要生兒子，“繼承”兒子的宅基地養豬。
顧堯忙活了大半天，發了葛華他們三人一人二兩銀子的獎勵，揣著厚重的銀子回了家。
今年家裡的收入多，但架不住花出去的也多，三個長工加上時不時的一些獎賞，加起來一年也要支出四十五兩左右的銀子。
今年還蓋了給大寶二寶住的房子，七七八八算下來，今年一年賺的還剩了九十三兩的銀子。
戚蒔和顧堯夫夫二人關門在家，把家裡的銀錢又數了遍，東屋一直沒動過的箱櫃裡還有一百兩銀子和八十金，另外一個箱櫃裡，拋去今年的花銷，戚蒔放了三百六十兩銀子。
西屋的箱櫃主要是家用，如今賣了豬崽，還有九十三兩多的家用，戚蒔算了算，笑道“算算，今年掙了得有四百兩左右的銀子。”
顧堯心裡也頗高興，“咱家也能在鎮上買房了。”
戚蒔驚訝道“你要去鎮上買房？”怎的原先也沒和他說過。
顧堯搖了搖頭，“我隻是打個比方，咱們如今和鎮上的一般人家也差不多了，咱村子離鎮子也不遠，沒想過去鎮上買房。”
其實這才放了點兒心，真怕顧堯一個激動搬去鎮上住，家裡的牲畜家禽還有地雖有長工照顧著，但他還是會不放心。
“再說了，鎮上那巴掌大的地界兒，還沒咱家的三個房子大，位置好的，沒八百多兩都買不下來。”顧堯聽錢掌櫃，黑風他們說過幾嘴，真不如在村子裡住的舒坦。
戚蒔附和道“就是說，還是村子裡好些。”
顧堯看了眼坐在炕上玩耍的大寶二寶，心思一轉，“不過，我想讓大寶二寶識字，若是大寶想考功名，咱們還是得在鎮上買個房子，方便他求學。”
戚蒔看了眼啃老虎布偶啃的一嘴口水的大寶，搖了搖頭，看著他不像是能和文人墨客沾邊的樣子。
戚蒔可以說是一語成讖，大寶長大後，一看到文字就犯困，在他老爹的竹筍炒肉的威懾下，才勉強把文字給學齊全了，讓他作詩，還是殺了他罷。
二寶反而能靜下心來，學得有模有樣的，頗有些大家貴哥兒的樣。
這都是後話了，如今的大寶無憂無慮，每日的煩惱便是玩哪個布偶，二寶又比他多吃了一口蛋羹，小爹多親了二寶一口。
北風吹落片片雪花，大寶這家夥最愛玩雪，學會走路後，戚蒔一個沒看住，就屁顛屁顛兒的跑外頭去了。
小手指玩的通紅，大寶像是感覺不到冷似的，在雪地裡留下一個個小腳印，抓一把雪就要往嘴裡塞。
嚇得戚蒔連忙把雪從他手裡打出來，喝道“涼，吃了鬨肚肚！”
接著不顧大寶的掙紮，把他抱回了西屋，衝和二寶逗玩的顧堯抱怨道“也不知他怎麼這麼愛玩雪，剛剛還差點兒吃了一把。”
顧堯無所謂道“小漢子身體結實，沒事兒。”
戚蒔把二寶的鞋子脫下來，把他放到炕上，聞言捶了他一把“有你這樣當爹的？大寶剛一歲呢。”
說起來，大寶二寶的生辰是臘月初六，那天戚蒔和顧堯一大早兒起來，便開始準備大寶二寶的生日宴會了。
戚蒔煮了兩小碗的長壽麵，蒸了一碗蛋羹，煮的軟塌塌的，大寶二寶吃起來完全沒有問題。
李慶李淼他們都過來了，大寶二寶人剛一歲，就收了滿滿一小床的禮物，齊羽還給兩個小外甥一人包了六十六文的紅包。
小小年紀，便有了六十文的存款了，富裕極了。
戚蒔本想把大寶二寶收的紅包放家用銀子裡，被顧堯阻止了，“他倆收的銀錢單獨放，分開放起來，等他們長大了給他們發零用使。”
戚蒔愣了下，原還可以這樣，村裡誰家的孩子收的紅包不是大人給花了的，不過家裡有銀錢，倒也不用花大寶二寶收的紅包，收起來以後給他們花也好，省的自己出錢了。
寒冬臘月，戚蒔和顧堯是一點兒也不想出西屋，除了做飯，整個人像是在西屋落了根，一動不帶動的。
戚蒔自打成功做出了虎頭鞋和虎頭帽，偶爾也會去齊羽那兒坐坐，趁著齊羽在家，學著繡了不少東西，如今雖比不上齊羽這個熟手，但也是繡的有模有樣的了。
今兒就在炕上躺著做春衣，給大寶在衣服上繡了個小老虎，一旁的顧堯見狀，笑道“你這老虎繡的還挺可愛的。”
小老虎圓滾滾的，顧堯倒是實話實說，戚蒔嗔了他一眼，“這樣好繡，形似不就好了，我要是能繡的和真老虎一樣，比三哥麼都要厲害了。”
“說起來你三哥和三哥麼，我想想最近好像都沒見過戚家那邊的人了。”
冬時雖少有人出門，但說實話，農家人都閒不住，除了下大雪的天兒，平日裡都東家串串，西家看看的，顧堯有時候也會約著李慶和周淩，三人在外麵喝喝酒。
時不時還能遇到戚家的人，但顧堯想了下，似乎兩三個月沒看到過他們了。
戚蒔把線頭咬斷，“聽三哥麼說那邊的大嫂又有了，但不小心被雪滑了一跤，在家裡保胎呢，戚家那邊估計都顧著她，就沒出門罷。”
顧堯點了點頭，戚蒔笑道“怎麼，如今你見不到戚家那邊的人，還想了不成。”
顧堯笑了笑，“那還真沒有，若是村裡其他人許久沒見過，我也會奇怪，想著是不是發生啥事兒了。”
戚蒔也隻是開個玩笑，若是讓他家重新和戚家交好，彆說他了，顧堯定是第一個反對，如今隻是把他們當作普通村裡人看待罷了。
“砰！砰！砰！”
村裡的鑼響了起來，顧堯和戚蒔相視一眼，這大冬天的發生了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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