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場上，眾人穿著厚厚的棉衣棉服，雙手插在袖筒裡，一開口，便是一陣白霧似是從口中逸出來。
顧堯和戚蒔一人抱了一個全副武裝的寶寶，大寶二寶摟著兩人的脖子，目光好奇的掃視了一番穀場上的眾人，寒風吹來，摟緊了自家小爹老爹的脖子。
“咳，大冬天的把大家叫出來，實在是抱歉。”村長站在前方，歉意道。
“村長，啥事兒趕快說罷，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可撐不了不久。”一和村長年紀相仿的老漢打著哆嗦說道。
村長也是凍的厲害，沒再廢話，簡潔明要道“我今兒去縣衙交宅基地的薄子，和主簿大人聊了會兒，聽聞咱們鎮上的油坊用花生榨出了油，貴人獻給聖上，龍顏大悅，封了咱們鎮上的香香油坊為皇商。”
“這和我們有啥關係啊，又不會給我們發錢。”一漢子吸溜了一下鼻子，無語道，看那副凍的不行的樣子恨不能馬上回家躺炕上暖暖去。
村長恨鐵不成鋼道“你懂什麼，咱們村大多數人家旱地都是種小麥玉米紅薯，花生也就有幾戶人家種那麼點兒自家吃，如今油坊能榨花生油，豈不是明年要收大量的花生。”
村長點到即止，“言至於此，天兒冷也不多說了，你們回家看看明年開春打算種不種花生罷。”
西屋的柴火沒有斷，屋裡溫暖如春，夫夫二人回到家，呼了口氣，把大寶二寶放到炕上，動了動快要凍僵的手。
“咱們村長還真是善心，有這回事兒許多人可能都做不到他這樣，一般都得藏著掖著，等自家賺了筆錢再說。”顧堯笑道。
戚蒔點了點頭，清水村村長已算是較為公正，為村裡人著想的了，“那咱們種嗎？”
顧堯把大寶二寶的棉帽子脫下來，想了想道“香香油坊，聽著怪耳熟的。”
說著，似是想到了什麼，拍了把手，“這不是黑兄他們兩口子的生意嘛，之前聽他們說過一嘴。”
戚蒔驚訝道“他們家不是做醬油的嗎？怎的又開始做油了？”
顧堯笑了笑道“黑家靠醬油發家，如今他們家裡定不可能隻有做醬油這一種生意。”
“他們可太厲害了，皇商啊，我真是連想都不敢想。”
顧堯也很佩服，“聽黑兄說，如今醬油坊是他弟弟在管著，其他的生意是他們夫夫倆忙著，香香油坊應該是他倆管著的。”
“顧公子雖然是哥兒，但真稱得上是哥兒中第一了。”戚蒔脫掉鞋子，坐到炕上道。
“比很多漢子都要厲害。”顧堯都有些自愧不如，“若是他們家的生意，倒是可以考慮種上幾畝，我明兒去問下收價幾何，再看看明年要種多少罷。”
和人做生意，第一要看的就是合作的那個人的人品，有些商人恨不能一分不花的從你手裡收東西，黑家還是很講誠信的，不會太挑三揀四，借口降價，在稱上做手腳，賣東西給他們，顧堯很放心。
“說起來，剛剛在穀場我看到李歡了，穿的還行，就是整個人瘦了很多，看著沒啥精神。”可能都是哥兒，戚蒔言語間有些憂心和憐憫的意味。
顧堯也上了炕，躺在一旁看大寶二寶在炕上爬著玩，聞言心裡可以說絲毫沒有波瀾，旁人已經告訴他山有虎，他還偏向虎山行，作的都是。
“還沒到時候，如今他還能堅持下去，穀叔麼再說啥他還是聽不下去。”
戚蒔拿出針線盒兒，聞言頗為無奈，“這歡哥兒怎的就這麼倔呢？”
顧堯搖了搖頭，“他小爹也很倔，聽說等了我養父五年，後來不知發生了啥，嫁給了李叔。”
戚蒔聞言耳朵豎了起來，說實話，他真是好奇自家公爹和穀叔麼很久了，“穀叔麼和公爹他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我也不清楚，那時候還小，知道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