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裡,張太醫還未下值,聽說了安寧長公主懷孕六月從台階摔下,連忙收拾好藥箱,跟著程二出宮。
著急忙慌趕到盧府,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安寧長公主在床上呻吟著,手緊緊攥著肚子,身下全是鮮紅的血,盧老夫人、盧二夫人都在門口等著,麵上焦急地不行。
盧老夫人坐在扶手椅上,手裡盤著佛珠,眼睛半眯,嘴裡念叨著阿彌陀佛,盧二夫人則是走來走去,雖說她不喜安寧長公主強行嫁給她兒子這般做派,可安寧長公主的肚子裡懷的到底是她的孫子,她怎能不擔心?
見到李常、程二、張太醫過來,盧老夫人從椅子上起來,“多謝李公公、張太醫,這麼晚了還麻煩你們來盧府,老身在此謝過。”
李常歎氣道,“盧老夫人不必客氣,還是先讓張太醫進去為安寧長公主診治。”
盧老夫人應是。
張太醫甫一進屋子裡,濃烈的血腥味便往鼻尖上竄,連忙放下藥箱,瞧了一眼床上躺著的安寧長公主,疼痛的呻吟著,額頭上全是冷汗。
張太醫走上前,為安寧長公主把脈,心裡一驚,孩子保不住了,可是公主的命還是要保,張太醫心想,朝安寧長公主行了一禮,“公主,您腹中已是死胎,必須趕快將孩子引產掉,等下微臣為您準備墮胎藥,幫您將孩子引產。”
安寧長公主甫一聽到這話,隻覺得自己腦子要炸了,發瘋似地罵道,“怎麼可能?它明明下午還好好地在我的肚子裡,我還感受到它在動呢,你這庸醫。”
張太醫被安寧長公主指著鼻子罵,可也沒辦法,仍是在一旁勸道,“公主,您若是現在不飲下墮胎藥,將孩子引產,您的性命也堪憂。”
安寧長公主仍是情緒激動,張太醫隻得走到外麵,與盧家人商量,“盧老夫人,不知駙馬可在?”
盧老夫人和盧二夫人在李常和張太醫沒有過來時,已經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中哀歎家門不幸,如今張太醫又問道盧溫茂,盧老夫人隻得掩飾道,“太醫,駙馬有事不在府中,你有什麼事給老身說便是。”
李常在一旁聽到駙馬不在,心下覺得事情蹊蹺。
安寧長公主怎會好好的從台階上摔下來呢?而過了這麼久了,竟是連駙馬的麵都沒見到。
張太醫隻好說道,“盧老夫人,公主腹中已是死胎,如今必須喝下墮胎藥引產,若是不及時引產,公主恐有性命之危,可我剛才與公主商量,公主似是情緒十分激動,您看如何是好?”
盧老夫人聽到這話,沉默了,她的重孫沒了,歎了口氣,隻道,“一切以保住公主性命為重,但憑太醫作主。”
張太醫點頭,轉身進入房間裡。
過了不一會,安寧長公主淒慘的叫喊聲便從房間內傳出,丫鬟們時不時地端著一盆盆血水從房間裡走出來。
盧二夫人瞧見這一幕幕,心裡禁不住感歎道,真是造孽。
終於,張太醫疲憊地從房間裡出來,朝著盧老夫人行了一禮,“盧老夫人,盧二夫人,公主的命算是保住了。”
盧老夫人心中的石頭方才落地,“多謝張太醫,今夜真是辛苦你了。”
張太醫擺擺手,“盧老夫人不必客氣,安寧長公主失了孩子,想必明日醒來,定是心情悲痛,你們還需好生安撫,安寧長公主剛剛小產,險些喪命,不可再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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