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沒告知季淩川真相,是擔心他性子火爆,露了端倪。
如今江傑是皇上欽定的刑部侍郎,就算他的身份泄露,皇帝也能以汙蔑之罪論處,否則便是承認自己用人不察。
棋局詭譎,太子握著棋子的手拄在腿上:“江傑的父親曾是齊原昌府中的親信,他同辰王殿下之間的通信,多半都由他來負責。”
“後來,他知道的太多了,就被辰王滅了口。”
季淩川:“既是齊家的人,齊思薇怎會不認得他?”
“江傑是齊府老管家最小的兒子,算是家生子,老管家死時,他不過五六歲,能從那場刺殺中逃出生天,是他命不該絕。”
“命不該絕,還是被人所救?”命大之人他見過,但能從辰王手中逃脫可不是件容易事。
鶴安:“被我爹意外救下的。”
後來送到師門習武,再後來入仕,還算順利。
隻是此人個性陰鬱,行事全無章法,並不是好控製的人。
季淩川呼出一口氣:“難怪,難怪你和太子對他如此信任,感情這當中就我一人蒙在鼓裡啊。”
“早前你在軍中,沒機會說,後來你回京時,他這張牌還未現身,便一直未提。”太子拍了拍他的肩:“現在你知道了,日後這戲可得演得更像些。”
季淩川眉頭一挑:“殿下放心,我這個人擅長找茬,不就是鬨不和嘛,於我而言太容易了。”
“不過,他明知齊思薇是齊原昌的女兒還要娶,是為了報仇?”季淩川納悶:“殺他全家的是辰王,就算要報仇,辰王也該排第一吧?”
天色漸暗,遠天的彎月蒼白如紙。
捧著暖爐的齊思薇站在門廊內,無神的目光從月亮飄回院中,心緒煩亂的她甚至沒注意到走進院中的丫鬟。
直到出聲才將她的心神喚了回來:“小姐,江大人來府中了,現下正與老爺在前廳說話呢。”
“噗通”一聲,暖爐掉在地上,雖收緊了口袋,還是有炭灰掉落出來。
齊思薇心下一緊。
丫鬟忙收拾起來:“小姐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自打齊家同江府結了親,府中下人都暗自高興,隻有小姐整天心神不寧的。
老爺如今是帶罪之身,齊家日漸落敗,這都還好說,可萬一真被問了罪,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江大人如今聖眷正濃,仕途順遂,有了江侍郎倚仗,老爺就算丟了官,說不定也能保住齊府門楣。
那他們這些下人,也能免受牽連。
且江大人來過幾次,雖說麵色嚴肅了些,但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以齊家如今的境遇,小姐能嫁到江家,已經是高攀了的。
齊思薇不想見江傑,轉身回了屋:“若父親差人來請,就說我病了,不方便見客。”
江侍郎如今是齊家最後的靠山,齊原昌自然得抓住這棵救命稻草。
晚飯時間,一切準備妥當,隻等女兒過來。
可等了半天,丫鬟回來卻說她病了,不方便見客。
齊原昌心中有氣,卻不能發火:“小女體弱,可能是近來準備成親之事累著了,還請江大人不要見怪。”
“伯父不必放在心上,齊小姐既不舒服,好好休息便是。”
後院房中,丫鬟一邊為小姐梳頭,一邊不解道:“小姐,江大人今日是來商談親事的,你都不想過去聽聽?”
齊思薇心如死灰:“不能自己做主的事,有什麼好聽的?”
丫鬟歎氣:“雖說江大人不及丞相大人位高權重,但也深得皇上賞識,況且大人一表人才,與小姐極為相配,小姐難不成還忘不了丞相大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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