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嗔怪地彆了她一眼，並未計較她又私自出府的事情，而是將她摁在了鏡台上。
“寧兒啊，快梳妝打扮。”
衝身後的丫鬟招招手，將早就準備好的發麵和華服端了上來。
“手腳利索點，趕緊給寧兒打扮。”
四五個丫鬟圍在蘇歡寧身側，手忙腳亂地替她換衣衫。
蘇歡寧頭上斜戴著金玉步搖，她扶了扶沉重的腦袋，摸上衣衫上的金絲刺繡，有些茫然。
“娘，今兒是什麼大日子啊？”
沈氏笑而不語，替她仔細地整理好衣襟，掐了一把嫩出水的臉蛋。
話音剛落，院外傳來敲鑼打鼓的動靜。
國公爺的聲音也在屋外響起，“夫人，寧兒，好了沒有？”
“五皇子已然到了。”
沈氏一聽，再次替她檢查了一遍儀容儀表，推著她出了門。
國公府的大門敞開著，數十幾個小廝丫鬟一字排開，肩扛手抬著數十個箱子，壓得肩上沉甸甸的十分有分量。
跟在最前頭的是個麵色紅潤的老婦人，唇邊有顆標誌性的大痣。
她歡天喜地地衝著國公爺行了個大禮，扯著嗓子喊道。
“五皇子前來國公府送聘禮咯！”
這一嗓子，不但府內的人都聽到了，連帶著府外不少看熱鬨的人也開始討論起來。
宇文臨淮從馬車上下來，不知何時也去換了一件衣衫，墨藍色的胸口袖口繡著金絲邊的祥雲，腰間束著一青色寬邊錦帶，墨發高束，額間的白紗隨風飛舞。
他朝著蘇歡寧的方向微微頷首，淺淺一笑。
蘇歡寧徹底懵了，雙手都不知道往何處放，直到沈氏在身後輕輕推了推她，示意她上前行禮。
“拜見五皇子。”
起身之時，她忍不住瞥了一眼一旁的聘禮。
一眼潦草過去，最少有十幾個盒子，將原本偌大的院子裡堆得滿滿當當。
前頭的幾個丫鬟將手中的盒子打開，成雙成對的金玉手鐲，琳琅滿目的金器玉飾在餘暉的照耀下，愈發顯得熠熠生輝。
但聘禮，不僅僅有這些。
宇文臨淮拍了拍手，末尾的馬夫從車上抱出一金絲檀木製成的籠子，隱隱約約能看見裡麵撲扇著的灰色翅膀。
“寧兒，這大雁是今兒本皇子親手出去抓來的。”
宇文臨淮瞧著呆愣住的蘇歡寧，忍不住上手輕刮了刮她的鼻子。
媒婆立刻從身後接上話，吆喝著滿臉笑容。
“哎喲三小姐可真是有福氣，這奠雁難得，尋常人都改用木刻之品了。”
“五皇子對三小姐心誠，特意去親手抓了這大雁。”
原本皇帝賜婚，是不必再用媒婆前來送聘，隻需宮內的嬤嬤來便可。
但宇文臨淮極為重視，花重金聘請了這位媒館裡，已經促成千對姻緣的媒婆。
沈氏看自家女兒又傻在原地，連忙用胳膊肘拐了拐她，小聲給她解釋。
“這大雁乃是忠貞之鳥，一生一世隻有一個伴侶。”
五皇子對寧兒，屬實是用心了。
蘇歡寧反應過來，看向宇文臨淮的眼底盛滿了感動。
無論之前有多艱難險阻，這一刻，她是真真切切感到了幸福。
“多謝五皇子。”
她連忙行禮，眼角都忍不住微微發紅。
還未蹲下，手就被宇文臨淮扶住，他眉宇間帶著淡淡的寵溺，語氣卻十分堅定。
“寧兒，本皇子說過。”
“要允你十裡紅妝，風光出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