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旭日
楚玉簡直是氣極了,蘇雲止竟然要把秋生也扯進來,楚玉笑的殘忍:你以為,這樣就能離開我了麼蘇雲止?簡直就是妄想!
楚玉一個勁的拿手揉著眉頭,隻想儘早見到蘇雲止,讓他給自己一個說法。
馬車在半路停下,蘇雲止的探子找上了楚玉。楚玉恍惚中踏下馬車,踩了個空,硬生生的摔落到地麵,灰塵裡,楚玉又神情麻木的一點一點爬起。
“你……說謊。”楚玉幾乎是咬牙切齒,指尖被攥得發白,隱隱做抖。
楚玉徒手捏住那人的脖子,將她脫離地麵,眼神陰毒道:“你,再說一遍。”那人不停的掙紮,大口的喘著粗氣:“屬下方才所言句句屬實,陛下……恐怕命不久已。”
這回換楚玉喘氣了,仿佛一個溺水的人,麵前是無窮無儘的水,巨大的窒息感幾乎將他淹沒,恍惚中竟是站立不穩。
楚玉的手無力的垂下,那人也順勢軟倒在地麵,不敢作其他動作。
楚玉麵無表情,隻有從眼睛裡才能看出巨大的情緒波動,他重新坐上馬車,整個人像被抽乾了情緒與氣力,宛如一個提線木偶。
“蘇雲止,你怎麼敢!”楚玉神色一暗,竟是吐出一口血來。
馬車不日便到達了皇宮,楚玉卻生出更大的恐懼感,他怕,他怕進入見到的不是蘇雲止,而是一副冰冷的屍體。
這巨大的恐慌將他淹沒,幾乎是沒走一步,楚玉的臉就白上一分,好像快死的人不是蘇雲止,而是他自己。
連蘇雲止自己也沒有料到,這一天來的這樣的快,他還沒有等到下月楚玉喂他毒藥的時候。他自嘲般的笑了笑,語氣裡帶了點遺憾,歎了口氣:“楚玉,你終究還是把我逼到了這副田地。”
蘇雲止半闔著雙眼,細長的睫毛在陽光下微微顫抖,皮膚蒼白得接近透明。
“楚玉……”蘇雲止虛弱的笑。
楚玉麵無表情的走近蘇雲止,鉗住他的下巴:“你死不了的,你還要長長久久的呆在我身邊。”
蘇雲止眨眨眼睛,嘴角勾起,溫柔得仿佛情人的耳語,道:“我這樣,是拜誰所賜呀?”
任由楚玉的表情偽裝得再怎麼好,也抵不過蘇雲止此時的質問,是啊,皆是由他自己一人所為。卻也還是隱忍著,用儘全身力氣,輕輕說一句:“你不會死的。”
“你還真是固執得可以。”蘇雲止呲笑一聲,慢慢翻過身,背對著楚玉。
蘇雲止不過十八,少年的骨架還沒完全長開,帶著青澀的美麗。
不過十八,卻被自己折磨得仿佛已經過完了大半輩子,年少的臉上儘是滄桑的保護色。
楚玉心裡仿佛被澆了熱油,滋烤得殘忍。
楚玉又在蘇雲止床前站了會,給他掖了掖被子,一言不發的走掉了。
蘇雲止慢慢睜開雙眼,盯著床頂。毒素讓他的身體衰敗得很快,估計再過三天,他就可以離開。又或者可以說成一種解脫。
心靈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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