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常長
近日有些嗜睡，腦子裡像是逐漸空白，宛如一個將死之人。
我問霜幽：“你看我是不是又要做回石頭了？”
霜幽盯著我，伸出的雙臂在半空又折回：“不會的，你還要活的長長久久的。”他頓了一下，又道：“你這輩子……還沒過完。你還沒嫁人，生子……”聲線裡帶著顫抖。
我躺在躺椅上，揪著他的一撮頭發把玩，眼瞼朦朧。：“嫁人？什麼是嫁人？生子也奇怪的緊，我會嗎？”
霜幽聲音沙啞得不像話：“會的，今天的蓮子粥你還沒…喝，我去給你熱熱。”我伸手費力的拉住霜幽的衣角：“不了，我今天飽得很，你就坐在這陪我說說話。”
他僵硬的背對著我，肩膀微微顫動。
繼而又轉過身來，眼眶微微發紅：“我不走，你要聊什麼？”
我問了我這九年來我最想問的問題：“為什麼我醒來的時候你在哭呀？”
“因為我以為我要永遠的失去你了。”他輕輕的觸碰我的發絲，手指若即若離。
“霜幽。”我氣若遊絲的喚他：“我告訴你個小秘密……我其實…是塊石頭噢。”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指尖冰涼，眼眶通紅。
我若有所思的歎了口氣：“怪不得，你那麼喜歡把我養胖報複我，原來是早就知道了我是塊石頭。”永遠捂不熱的石頭。
我費力的想要從軟塌上坐起來，卻力不從心。霜幽托著我，將我扶起：“你不要亂動。”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自從從那日醒來，我的身體一日差過一日。要不是霜幽現下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差點就要以為他在飯菜裡下了毒。
還有一點，我變得記憶模糊，常常要將霜幽盯看許久才能斷斷續續的叫出他的名字。可對於食物我還是數十年如一日的熱忱，比如說我能清楚的說出我想要吃粉蒸排骨而不是糖醋排骨，這令我多多少少又有了些安慰。
“躺久了，有些疲軟，你扶著我在這院子裡走走罷。”連抬起手都覺得費力，雙腿綿軟得難受。剛站起便又倒回了軟塌上。
“罷了罷了，再躺會吧。”
霜幽一言不發，眸子宛若一潭死水：“你會好的。”
“我能吃能喝，隻是現在懶得動而已，哪裡不好了？”我佯做無所謂的攤攤手：“你有這時間還不如多研究幾樣新菜色，我這幾日吃粉蒸排骨都吃膩了。”
霜幽難得不明所以的望著我，我知道，每日吵著要吃粉蒸排骨的是我。
我一時語塞。
“得了，你把我抱進屋罷，這外麵怪冷的。”說著我又裹了裹棉絮。
外麵陽春三月，我被裹了兩層被子還在叫冷，果不其然，霜幽臉色更加難看了。
我攥住他的手：“霜幽，你不必太過自責，左右是我自己造成的，與你並無太大關係。”
霜幽狐疑的看著我。
我嬉皮笑臉：“吃太多總是沒有好處的啊。”
“你……睡一會吧，睡醒就什麼事都沒有了。”霜幽隱忍著。“還是不要睡了，萬一醒不過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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