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相見時
哪裡是無妨,隻是我不想再讓霧芥擔心,他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欠他更多。
“這個劫,你打算怎麼解?”他又道。
“走一步算一步。”我無所謂的撇撇嘴:“我對曆劫這方麵很有經驗。”
霧芥僵了僵,開始有點手足無措起來:“我……並非有意的。你那時候…”又向前走半步:“你那時候還很小,我怕……”
我聽著他的辯解,隻覺得心裡越來越氣悶。像是被石頭壓住,霧芥卻還在毫不知情的往上加著重量。
“你為什麼要解釋?”我笑,但是神色卻慢慢開始冷莫。霧芥一下子停住,又喏喏開口:“我不是故意的。”
“你哪裡不是故意的?”我逼問。
又不是你的錯,為什麼道歉的總是你?明明就是我錯了,明明知道你的心思卻利用你對我的喜歡乾些自私得不得了的事,可是為什麼,你卻在這道歉?
霧芥越發迷茫起來,顯然是摸不透我的心思,但還是道:“素華你不要生氣,你才剛醒……”
“夠了!”我的聲音驟然冷漠下來,臉上再找不出一絲笑意。我不需要你的解釋,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更不想你對我這般小心翼翼。我揚手:“你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他臉上慢慢變得蒼白,手指微微顫抖,終是什麼也沒說的出了我的茅草房。
我猛地鬆一口氣,我沒資格怪誰,我隻怪我自己懦弱無能。
忽然記起三百年前的榕樹底下的桃花釀,埋了這麼久,也應該能喝得了。我取了桃花釀,飛上屋頂,茅草房微微晃動,終是沒有倒塌下來。我滿意的敲了敲還帶著泥土的酒身。啟開封住酒壇的木塞,一陣濃烈的酒香襲來,迷得人幾乎要睜不開眼睛。
我半眯著眼睛,散懶的半躺在茅草房頂,風很大,吹得我衣琚翻飛。我抬手仰看著我的手指,瘦長蒼白,指甲殼裡也有紅蓮的根莖蔓延,細長而妖異。透過指縫,是暗色的天空,好似快要下雨。
我嗤笑一聲:“既然來了,就出來罷。”
對麵的老榕樹隱隱的抖了抖,言清從裡麵飛身而出,穩穩的落在我的茅草房上,茅草房又抖了抖,堅強的沒有坍塌。
我把酒壇甩給他,言清抬手接住,走近我身旁,慢慢坐下來,就著酒壇喝了一口。他啞然開口道:“好酒。”
可不是麼,言清一向喜愛飲酒,不喝多,但一定要好喝。我那時自己偷偷一個人用了好多種方法,才釀得這一壇桃花釀,想著三百年後再取出給他一個驚喜。誰又知道三百年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呢。
月漸掛稍,薄涼的光將薄涼之人照得更加薄涼。
“是好酒,你多喝點。”我坐直了身子:“有些乏了,先進屋睡下了。”
他也沒阻攔我,隻托那酒壇目光迷離的看著月亮。
我搖了搖頭,進屋去了。
躺在床上的時候言清還沒有離開,我聽著茅草屋上細細的響動,竟意外的有些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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