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塑仙身
王母現出一小節蓮藕來，那蓮藕通體透白，像一塊上好的美玉。就這樣靜靜地躺在她的手心，溫潤得猶如剛出世的嬰孩。這便是重塑仙身的神物了。
“素華，你可知重塑仙身是需要什麼代價？”王母問我。
我眼睛隻盯著那蓮藕，腦海裡再無其它，便隨意答道：“自然是知曉的。”
大殿裡再度安靜下來，這安靜越發顯得言清突兀的笑聲更加突兀。
“素素。”他啞然失笑道：“你一貫狠心，對自己狠心，也對彆人狠心。”
我不可置否，又再度開口道：“請王母賜我蓮藕。”
王母看言清一眼。他此時臉上依舊保持著不動聲色的沉默，站在那猶如一棵鬆柏。清冷自傲中又添了幾分蕭瑟。
“言清神君，你意下如何？”
言清並不做聲，我卻按耐不住性子，到手的蓮藕怎可在眼前飛走。
“請王母賜我蓮藕。”我不由得又加重了幾分聲音。
言清看著我，眼裡神色複雜，整個人像是脫力，像是站著，又像是隨時都會倒下一般。灰敗的眸子動了動，終於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她既然要，那就給她吧。”
直到我走出西王母的大殿，我的心還在不斷劇烈的跳動，像是要衝出胸腔，這種心悸在我親手殺死自己腹中胎兒之後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了，如今猛然又重回這種感覺，竟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素華啊素華，你難道還要栽在一個人身上兩次嗎？
重塑仙身需七七四十九天，中間不能有任何人的乾擾，否則塑仙身的人也會元神具裂。且元神具裂的幾率大過成功的幾率，這些已經不要緊了，因為我委實不知這世上還有什麼能讓我掛念的，欠霧芥的怕是還不了了。言清在某些層麵上說得對，我對自己狠，也對彆人狠。
哦對了，如果回得去還要給西王母當一百年的關門弟子。這是人情。
“素素？”雲子叫我，“你在想什麼，一動不動的。”
我轉過頭看她：“給我倒杯茶，有點渴。”
雲子不情不願的倒了杯茶遞給我，又不甘心的問：“素素你在想什麼嘛。”
我喝了口水，悶聲道：“我在想霧芥什麼時候做好飯。”“對哦，霧芥怎麼還沒做好飯。”
我望著雲子無奈的搖搖頭，道：“我要出去一段時間，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沒吃的就和霧芥說，讓他給你做。”
雲子抬頭望我：“要多久？”
“短則一兩個月，多則上百年。”
“帶上我一起好不好，我保證不給你添亂。”
“不行。”我歎氣，捏捏她的鼻尖：“你去了就不靈了。”
“小氣。”她把頭扭到一邊，裝作生氣的樣子。
我輕笑，摸摸她的頭。她扭得更狠了。
真不知道她麵對二郎神的時候怎麼就成熟又穩重，到我麵前就變成一個三歲小孩了。
我湊到她耳邊，輕輕地對她說：“你不要告訴霧芥，若是他問起，你就說我去西王母那裡靜心去了。”我想雲子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妥協，又添上一句：“回來給你一個大驚喜。”
這倒是沒騙她，幫她重塑仙身我覺著夠驚喜了。
“真的嗎？”我瞥見雲子的耳尖稍稍泛紅起來，便打趣道：“怎麼還害羞起來了？”
雲子捂臉，叫：“都怪素素，長的那麼好看還靠我那麼近乾嘛。”
我頓時啞口無言，我這被紅蓮腐蝕的臉，到底是哪裡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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