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偽君子
無力感又突然襲來，我看見秋生探出頭定定的看著我，雲子蹲在言清身邊大聲的喊著他。
我的腦子真是要亂成一堆漿糊了，直嗡嗡作響，我甩甩頭，把雲子從地上揪起，“你說，言清到底怎麼了？”區區給鯉雲子重塑仙身還輪不到他受重傷。
秋生從床上下來，慢慢把言清挪到床上。也許是久病的原因，他挪的有點力不從心。準確的說言清是被拖上去的。鯉雲子手忙腳亂的幫著移，卻沒起到多大作用，而她此時顯然是忘了她已經恢複仙身，多麼可笑。
我一動不動，看著他把言清移上去，然後對著我欲言又止。“你說。”我看向他。
秋生用一隻手撐著床麵，用另一隻手捂著嘴巴咳嗽了幾聲，一雙烏黑的眼睛不錯的看著我，“那時候，就是在凡間的時候，你還是妝翰的時候。”
我麵皮僵了僵，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言清神君來找過過，在你和言清神君一起出現在我麵前之前就來找過我。”
“你是說在他很久之前就找過你？”我問。
“嗯，那時候楚玉……”他頓了頓，“剛死。”
“言清神君找到我，說是要取我的情魂。我本想著就這樣給他也不錯，但是他卻說沒了情魂我就會忘記楚玉，我雖說……不怎麼喜歡楚玉，但是我也不想忘得太離譜。我跟他說，你等我死了再來吧，我離死不遠了。”他掩著唇低低的笑了幾聲，又道：“他離開了一段時間，然後帶著你重新出現在我麵前。後來你過來了，問我以前的事情，當然，我也如實說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言清神君要這樣做，但是我知道言清神君為了還原一個原來的你，著實費了很多心思。”
我輕笑一聲，看向躺在裡麵的言清。
我組織了一下措辭，順著他的話頭問下去：“怎麼個費心思法？”
“取九天涯之上萬年之果，尋天地之間純淨一個人，注百年之力，方可救麻木之人。”
九天涯我在經書上看過，但不曉得確實是有的。純淨之人倒是有，但不常見。百年修仙的功力，也是不易得來的。
至於麻木之人，想必就是我了吧，可惜做了這麼多卻是沒派上用場，救了我的是霧芥。霧芥修為幾乎沒有，都是因為我。現在言清昏迷不醒，也是因為我。
我素華何德何能，讓你為我受傷。從前不可能，現在也必然不可能。
言清，若真是我欠你的，現在便一道還清了吧。
我聚出神丹，像當初鯉雲子對徐長安一樣。
雲子在一旁聲嘶力竭的喊叫，我卻渾然不覺，隻看得她的嘴巴大幅度的對著我翁動。秋生撐大了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我。躺在床上的言清隱約轉醒，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指為了爬起來幾乎抓得變形。這一切的一切，逐漸在我視線裡模糊，慢慢消散不清。
全身如若被抽乾了力氣，連閉上眼睛的動作都無比困難，我可不想死不瞑目。
纖長瘦弱的手臂攬住我，檀香的氣味包圍我的鼻腔，那人把我往懷裡帶了帶，幾近不可聞的一聲輕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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