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前停滿了馬車和披甲戰馬,一位重裝騎士快速的衝到府門前,馬上騎士狼狽的從馬上翻身下來,急衝衝的把馬韁丟給門口的侍衛,快步向著靖王府行去。
有小廝要過來給這人撐傘卻被這大漢一把推開,任憑雨水落到身上,由於走得急,身上的盔甲發出金屬相撞的聲音,腳步不停的進了靖王府的大殿。
此時的大殿中燈火通明,好幾個披甲將軍侍立一旁,策北郡主身穿鳳袍,頭戴金冠,站在沙盤前和幾位將軍商量著什麼。
聽到腳步聲,策北郡主看向門外。
那將軍單膝跪地道“郡主,斥候來報,金國此次南下似有勢在必得之意,金軍足有二十萬之眾,望郡主早做定奪。”
“二十萬?”策北郡主眉頭緊鎖,看了一眼沙盤道“敵軍是否開拔?”
“早已開拔,正向我鎮北關挺進,恐怕要不了幾日,就會兵臨城下。”
策北郡主歎了口氣,默默在房中踱步,喃喃道“如今鎮北關僅有三萬守軍,若是二十萬來犯,恐力有未逮,為今之計隻能儘快向朝廷求援了……”
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將軍,連忙道“王總兵甲胄在身,就不要跪著了。起來吧。”
然後繞道案前坐下道“如今的形勢諸位將軍也都知道了,回去各司其職,積極備戰,都回去準備吧。”
“諾!”將軍們齊齊拱了拱手,各自領了軍令,急急忙忙退出了大殿。
見人走的差不多了,策北郡主又對站在一旁的攀瑞道“準備幾匹快馬,用最快的速度向朝廷求援。”
“諾!”攀瑞領命而去。
看了一眼王總兵,策北郡主又道“王總兵回去後多讓斥候注意金軍糧草動向,務必給本宮摸清楚了。”
“諾!我這就去準備。”
說完,這位王總兵便擦了擦臉上的雨水,疾步走進了雨幕中。
都吩咐完畢,策北郡主手執燭台,起身來到沙盤前,望著沙盤的眉宇之間滿是憂愁,在泛黃的燭光下,宛如西施捧心讓人心生憐惜……
秦王趙磊,默默的站在廊下駐足良久,忽然身後傳來秋月的聲音“秦王殿下為何不進去?”
趙磊這才回頭,隻見秋月撐著一把油紙傘,手裡提著一個食盒,正詫異的望著他。不禁老臉一紅,訕訕道“本王見妹子正忙,怕打擾到軍國大事。”
這時屋內的策北郡主也察覺到兩人的對話,抬起頭見到秦王不禁歎了口氣道“我說秦王殿下,你怎麼還沒走?”
秦王趙磊有些尷尬的合上傘,走進屋內道“你這人,哪有做妹子的看見哥哥就往外攆啊?”
“你若是流落街頭那我自然不會說什麼,可你有自己的封地又何必整天賴在我府上,像什麼樣子?”
趙磊有些鬱悶的坐到椅子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儘,有些委屈的道“我這不是想過來幫幫忙嗎?可倒好,又被你數落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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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北郡主輕輕一歎“不是我不近人情,這戰事一起,我可顧不上你的安全,秦王殿下還是早日回去才是。”
見氣氛有些凝重,秋月打開食盒笑道“好了,小姐也彆忙了,先吃些東西吧?”
“不吃,沒胃口。”策北郡主一口回絕,又低著頭,認真的研究沙盤。戰事嚴峻,讓她心情也有些暴躁。
“那怎麼行?人是鐵飯是鋼,鎮北關還需要小姐守呢,餓壞了怎麼行?”說著,從食盒裡捏起一塊棗泥糕遞到她嘴邊,像哄孩子一樣道“吃一點嘛,好不好?”
策北郡主看了秋月一眼,見她一臉寵溺的望著自己,沉默著張嘴咬了一口棗泥糕。
“我說秋月啊,你不會還把本宮當小孩吧?”
秋月小臉一紅,連忙笑著道“奴婢可不敢。”說著,秋月把食盒裡的飯菜都拿了出來,兩葷兩素,都是很精致的菜肴。
被她這麼一鬨,策北郡主倒是真覺得有些餓了,老老實實的坐到桌前吃飯,一旁的秋月還時不時的夾著菜直接喂給策北郡主,看的一旁的趙磊心中暗笑,這可不就是孩子嗎?
……
……
推杯換盞,酒過三巡。於非見雨勢漸小,便起身帶著酒意道“也喝的差不多了,趁雨小我就先告辭了,衙門還一堆事呢。”
在坐的孫關也是喝的頭暈眼漲,見於非起身告辭也跟著站起身。
雖然這世界酒的度數不高,可總歸還是有些酒勁的,喝多了也會醉,饒是經曆過前世蒸餾酒的洗禮,於非也有些頂不住,隻覺得腳步虛浮,就像踩在棉花上,一個踉蹌就向前栽倒。
慌亂之下,於非也不管前麵是誰,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抱住,隻覺得懷中柔軟,正愣神之際,耳邊傳來楚二娘略帶羞澀的聲音“沒,沒事吧大人?”
於非心中一驚,連忙站穩身形,回頭瞥了一眼一旁的曾嶽,見他醉眼惺忪,似乎並沒有發現這邊的情況不禁鬆了一口氣,有些尷尬道“沒事沒事,被拌了一下。”
雖然曾嶽沒看到,可一旁的孫關卻看的清清楚楚,自從在曾嶽的婚宴上見到這楚二娘之後,他就一直對楚二娘那窈窕的身段魂牽夢繞。
如今這楚二娘已為人婦,孫關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機會,隻能把心思藏在了心底,強迫自己不去想她,可惜隻有孫關自己清楚,這麼多年來自己對楚二娘的感情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沉澱而淡忘,反而變的越發癡迷。
今晚這場酒宴,本來能見到楚二娘他還是很開心的,可見到楚二娘對待於非那種近乎討好的舉動,心裡不免有些煩悶,他也知道楚二娘喜歡讀書人,心中好多次有拆穿於非是乞丐的衝動,可想到如今的種種,又和性命攸關,也隻能壓住這種衝動,苦悶之下,這酒也就越喝越多,很快就醉了。
見於非一個踉蹌和楚二娘抱在一起,不禁心中大怒,不過卻不敢發作,反而心中一動,也學著於非的樣子故意向著楚二娘撲倒,本以為他能像於非一樣被楚二娘溫柔的抱住,可還沒來的及高興,就見楚二娘靈活的一個閃身,直接躲開了。
孫關這才意識到,自己是醉了,可楚二娘沒醉啊,想躲開還不是輕而易舉嗎?想不想扶完全看人家自己願意不願意。
想到此處孫關不禁悲從心來,可惜一切都為時晚矣,孫關身體的重心已經偏移,想再站住身形可就不可能了,隻能任由自己摔了個狗啃屎。
曾嶽見他的窘態,不禁哈哈大笑,於非也是忍俊不禁,跟著笑了起來。
孫關的臉色頓時紅一陣白一陣,尷尬的起身就往屋外走。
曾嶽也站起身,和楚二娘一起把兩人送出院子,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曾嶽看了楚二娘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我看你這不像演戲,倒像是真的。”
楚二娘臉色一紅,白了他一眼率先進了院子。
曾嶽心中冷笑,也拍了拍身上的雨水進了院子……
……
……
回到衙門後宅,於非脫掉被雨淋濕的外套,一本冊子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撿起來一瞧竟然是楚氏的詩集,不禁有些納悶,這是什麼時候揣進懷裡的?
想到那一扶,大概就是那時候塞進去的……
於非暗自好笑,也沒怎麼在意,隨手扔進抽屜就不去管它,洗漱過後便倒頭就睡。
一直睡到天光大亮,這才起床去衙門處理那些雞毛蒜皮的小案子。
忽然聽到馬匹的嘶鳴聲,一位身穿鐵甲的騎士大步走入縣衙,高聲道“於縣令何在?”
看那趾高氣昂的模樣,顯然又是靖王府的親兵。
於非不敢怠慢,連忙起身走過去拱手道“卑職就是,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郡主有令,一個時辰之內召集牧北城所有官吏前往靖王府議事,未到者,斬!”
嘶……於非倒抽一口涼氣,這位郡主未免太殘暴了些,雖然心中這麼想,於非自然不敢說出來,連連稱是,客客氣氣的把那騎士送走。
關係到身家性命,他也不敢耽擱,連忙讓方雲霆駕著馬車急匆匆向靖王府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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