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由於並沒有什麼大的案件發生,於非倒是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
隨著辦案的經驗積累,於非處理衙門事務的能力倒是越發得心應手。
這天,正在衙門處理公務的於非忽然收到靖王府的宵禁敕令,並要求他加強城中巡邏力度,防止宵小之徒作亂。
聽到這個消息,於非便把縣丞、縣尉都招過來商討計策。
韋縣丞連連搖頭歎道“恐怕又要打仗了。”
於非也是一臉擔憂,對縣尉道“這段時間縣尉就多辛苦些,多派一些人手在城中巡邏。”
縣尉抱拳道“此乃卑職分內之事,於大人放心,卑職回去就加派人手。”
“那就這麼著吧,散會吧。”
眾人紛紛起身告辭,於非見曾嶽還站在那裡,便問道“曾師爺,還有事嗎?”
曾嶽嘿嘿笑了笑,道“卑職想請於大人去家中飲酒,不知……”
雖然於非打心底裡不想去,不過如今三人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於是就點點頭“行,過了今晚恐怕就不輕鬆了。”
“那卑職就等於大人來了。”說完抱拳行了一禮,告辭離開。
目送曾嶽離開,於非嘴角泛起冷笑,自從上次破了人命大案之後,曾嶽和孫關二人明顯對自己恭敬了不少,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直呼其名了。
處理完公務,見天色已然擦黑,交代方雲霆幾句,於非就背著手慢悠悠的往曾嶽家走去,前段時間曾嶽在醉仙樓旁邊買了處宅子,這事於非是知道的。
走過官道,往左邊胡同一拐,就見一處宅院前,曾嶽和孫關二人站在門前,看樣子似乎是等候多時了。
見到於非過來,兩人迎了上來,曾嶽哈哈笑道“於兄弟總算來了,再不來你嫂子就該把菜熱一下了。”
於非也笑著道“曾大哥也知道,咱們縣衙最近的事挺多,就耽誤了些時候。”
“無妨無妨,請進,請進……”
於非點頭,跟著曾嶽進了院子,上下打量著院子格局,院子屬於那種標準的四合院,正北邊是三間正堂,左右手則是兩間耳房,院子中間還有一口水井,地上還鋪著青磚,掃的乾乾淨淨的。
“曾大哥還挺會找地方的,這院子不錯。”
“嗨,正好問到這家,見房主誠心要賣,我也就買下來了。”
見於非與孫關還站在院中,曾嶽便熱情的招呼兩人進屋。
正堂早已擺滿了一桌冒著熱氣的菜肴,三人坐定,孫關就笑著道“難得於大人來做客,不讓嫂子出來見見?”
“對對對,我這就去叫。”說著曾嶽正要起身去叫人,左側裡間的布簾一掀,一位模樣有些姿色的女子走了出來,見到於非一愣,便輕笑著走了過來道“這位就是於大人吧?沒想到這麼年輕呢。”
於非連忙站起來看向曾嶽,等待他介紹。
曾嶽指著女子介紹道“這位是荊妻楚二娘,於兄弟快坐下,不必如此拘謹。”
“嫂子好……”
“於大人客氣了,快請坐。”直到於非坐下之後,楚二娘才在曾嶽和於非中間坐了下來,一雙妙目好奇的打量著於非。
一旁的孫關見楚二娘自打進屋,眼睛就沒從於非身上移開,心中莫名的覺得堵得慌,便開口道“怎麼?嫂子這是沒見過像於大人這麼俊俏的?”
楚二娘臉色一紅,偷偷看了丈夫一眼,半開玩笑的嬌笑道“那可不,妾身還真沒見過像於大人這麼俊俏的。”
於非被她誇的有些不自在,連忙道“夫人過譽了。”
曾嶽卻哈哈笑道“二娘這話沒錯,於兄弟長的的確俊俏。”
於非卻搖頭笑道“男兒誌在四方,長相倒是其次。”
“對對,就衝這一句,哥哥先乾為敬。”說著,曾嶽便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儘。
於非隻好也跟著乾了,一杯酒下肚,隻覺得腹中溫暖,楚二娘則在一旁殷勤的往他碗裡夾著菜。
那殷勤的模樣,就連一旁的曾嶽都看的有些醋意,便開玩笑道“我說二娘啊,你不會真的被於大人給迷住了吧?”
“哪有?”楚二娘白了丈夫一眼,也夾了一塊肉放到曾嶽碗中嬌笑連連“妾身聽說,於大人還是翰林院出身?”
曾嶽點點頭“那可不。”
楚二娘神情忽然變的有些扭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於非心中好奇,便問道“夫人可是有話要說?”
楚二娘還沒開口,一旁的曾嶽卻先笑著道“她能有什麼事,估摸著又想讓於兄弟品鑒詩詞了吧?”
楚二娘臉色一紅,嗔怪的瞪了丈夫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妾身作了幾首詩,想讓於大人指點一二。”
於非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他如今透露給曾嶽孫關二人的底細是乞丐的身份,平常在縣衙寫寫算算已經讓曾關二人有些起疑了,若是再表現的會詩詞,豈不是更讓曾關二人猜忌?
想到此處,於非便裝作一臉為難的樣子,求助似的給曾嶽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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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嶽看的暗中好笑,也有心想探他的底細,便裝作沒看見道“二娘不是有本詩集嗎?何不拿出來給於大人看看。”
“可以嗎?”,楚二娘一臉期待的望著於非。
於非心中一歎,隻好點頭答應。
楚二娘這才一臉雀躍的從內室拿來一本冊子,放到於非手中,略帶羞澀的道“這是妾身荊作,還請於大人指點一二。”
於非打開冊子隨手翻看了幾頁,卻也隻是一些勉強押韻的打油詩……
抬眼見曾關二人以及楚氏都盯著自己,於非心中一凝,不著痕跡的合上冊子,笑道“不錯不錯,沒想到夫人一介女流,對詩詞竟也頗有造詣。”
“當真?”楚二娘一臉欣喜。
於非敷衍的點點頭。
一旁的曾嶽卻看得冷笑不已,看來這位假縣令也就那樣,自己妻子的詩他是看過的,也就是打油詩的水平,又何來造詣一說?
見楚二娘又讓他作詩,也不好讓他過於下不來台,畢竟一條船上的人,曾嶽便笑著打圓場道“二娘啊,於兄弟正喝酒呢,作甚麼詩。去看看後廚燉的甲魚熟了沒。”
若是依楚二娘平時的脾氣定是不依,不過這外人在場也要顧及丈夫麵子,隻能戀戀不舍的起身去了後廚。
於非裝作鬆了口氣,笑道“多謝曾大哥解圍,如夫人再問下去我腹中那點筆墨可就露餡了。”
曾嶽歎了口氣,抿了一口酒道“哥哥我也挺煩你嫂子這一點的,婦道人家就該老實在家相夫教子,整天擺弄這些窮酸書生的詩詞作甚,說過她很多次,就是不聽。”
於非笑了笑,勸慰道“話不能這麼說,有些愛好總還是好的。”
曾嶽無奈的搖了搖,舉起酒杯道“不說這個了,來來,喝酒。”
於非端起酒杯正要喝,窗外忽然傳來嘩嘩聲,起身往窗外看了看,歎道“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好好的怎麼忽然下這麼大的雨。”
曾嶽也是推開窗歎道“秋雨連綿,恐怕要下幾天了,又是戰事,又是大雨,真是多事之秋啊……”
……
和這邊的推杯換盞不同,此時的靖王府卻是充滿了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