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浩峰的臉色變得極致難看了:“夫人,為夫不嫌棄你身子臟了,可怎麼看都像是你在嫌棄為夫啊!”
鄭琳琅鎮定下來,但額頭的冷汗還在往外冒。
“你的手涼,我受不了。”鄭琳琅皺眉,然後抱怨,“我這邊兒本就沒多少炭火,你這一進來的時候,就把外邊的寒氣帶進來許多。現在你的手還沒暖過來,又來冰我……”
說著話,鄭琳琅泫然若泣。
這快二月的天氣,窗外仍是寒風凜冽。
鄭琳琅是寒性體質,怕冷的很。
梁浩峰甕聲甕氣:“我會給你加很多炭火。能讓你熱死,不讓你凍死……”
最後一句話說的咬牙切齒。
鄭琳琅居然用了絲帕拭淚:“大爺,妾想必是已經廢了的……一想起夫妻敦倫就覺得肮臟不堪,怕極了那種肮臟。”
“你這是一番什麼混賬話?”梁浩峰怒目圓睜。
也就是說,這賤女人把天下夫妻都罵進去了?
什麼叫夫妻敦倫肮臟不堪?
“曉得大爺會惱火。所以妾之前強忍著不適不敢說出來。”鄭琳琅繼續拭淚,“沒嫁過來時,妾一向愛慕大爺的驍勇善戰,覺得世上最英武的男子也不過如此。故而……現在說出來也不怕丟臉。當初,妾很期待能和大爺同帳而眠。可自從被梁允那般之後……妾就……妾想裝作自己是正常人,奈何裝了這麼久,反而更加嚴重……嘔……”
鄭琳琅捂住心口,跑到牆角的位置,按住牆,俯身,假裝不停乾嘔。
她終於能正大光明表示她的嘔吐了。
如今看到這醃臢男人,她就想嘔吐。
“砰!”房門被重重摔上去了。
海棠鬼鬼祟祟的走進來。
“大夫人你怎麼了?怎的病的這般嚴重?”海棠跑過來攙扶鄭琳琅上了熱炕頭,她嚇得臉色都綠了。
“我沒事兒,裝的呢。”鄭琳琅用絲帕擦一下唇角,“天色都晚了,我怕大爺宿在我這兒。不敢動硬的把人趕出去,這不就得裝病嘛。”
“大夫人,您真是女中豪傑。”
她小聲說著,並豎了豎自己的大拇指。
跟在鄭琳琅身旁,她學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以前她覺得女人必須依附男人,必須看男人臉色,被婆婆磋磨。
後來發現大夫人的膽量極高,不隻是當著賓客們的麵兒讓暴戾的老夫人吃了癟,還給了詭計多端的梁大姑娘難堪。
然後,又害得老爺棍棒伺候了大爺,大爺竟然沒把火氣撒到大夫人身上,沒對大夫人拳腳相加,這一切的一切,她都覺得匪夷所思。
後來發現大爺不肯和大夫人圓房,海棠曾心急過。
海棠不知道鄭琳琅是故意把人給推出去的,也不知道鄭琳琅被梁允抓走的那檔子事兒。
關於大爺和大夫人的牆角,海棠這個未出閨閣的丫頭一向不敢去聽。
也不是怕受責罰,而是怕萬一聽到不該聽到的。
可這倆人有沒有圓房,她卻是清清兒的。畢竟這事結束後,是需要丫頭們伺候大夫人的。
海棠曾跟鄭琳琅說過她的擔心,想讓鄭琳琅想想辦法晚上留住大爺在房裡。
鄭琳琅卻笑著搖頭:“這世上的女子,在為跟夫君圓房以前,若是失了身,便被處以極重的刑法或是責罰。可男子們卻都在婚前臟了身子,還會覺得理所應當。這樣臟的男人,我是寧可守活寡一世,也不要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