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少爺,有個老太太闖進家裡來了!”傭人慌慌張張來報告。
邢母斥責傭人沒點規矩,又說:“你們一群人還攔不住個老太太?”
“老太太手裡揮著剛從下水道裡掏出來的拖把,又臟又臭,一邊走一邊打人,還說她身體不好,已經是一隻腳邁進黃土的人,沒人敢真的上前攔。”
邢政嶼:“老太太姓什麼?”
傭人:“曠。”
邢夫人皺眉:“她怎麼來了,轟出去。”
“誰敢碰我!”老太太洪亮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把我孫媳婦還回來!”
眾人都看向駱槐。
駱槐疾步出去,曠老太太果然站在院子裡,一手叉腰,一手撐著拖把,活像是來乾架的。
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臭味。
“奶奶!”駱槐不嫌臭地靠過去,更覺得奶奶是來給自己撐腰的。
曠老太太一看到她,立馬變得和顏悅色起來。
伸手輕輕推了推:“站旁邊點,臭。眼睛怎麼這麼紅啊?你腳趾頭的血透出來了!”
“這群挨千刀的!”曠老太太朝著出來的眾人吐了一口痰過去,嚇得一群金尊玉貴的夫人少爺小姐往後退。
邢母對曠老太太怨言頗深。
她留著高貴血脈的親兒子就是讓這個老太太教成的市井潑皮!
邢母站出來道:“擅闖民宅,去報警。”
“用不著你們報,老太太我自己報!我倒要看看我孫媳婦的電腦到底是誰弄壞的?超過三千的東西就能報警調查!”
一個貧民窟的老太太還懂這個?
有人疑惑。
邢政嶼卻是從老太太的話裡捕捉到彆的東西。
電腦的事老太太知道得太快,也來得太快,幾乎和他前後腳。
意味著馮姐通知他的時候,家裡也有人通知邢彥詔。
邢彥詔回來一個月,人人都怕他,竟然還能收買到人?
邢政嶼的目光一一掃過能看見的傭人。
真是不簡單啊,大哥。
隻可惜他一時半會看不出是誰。
他扭頭看向母親:“媽,犯不著報警,畢竟她也是照顧大哥長大的奶奶,按理說我們應該叫人來坐坐,不然外麵的人知道,又要誤會。”
誤會兩個字用得委婉。
他是在提醒母親,家醜不可外揚。
邢母反應過來,欣慰地看著兒子,說:“媽差點氣糊塗。”
又對上曠老太太犀利的眼睛,有種新婦又見婆婆的感覺,心裡咯噔一下。
“你不是找駱槐嗎?駱槐在那兒,你們走吧。”
她看都懶得看一眼這個兒媳婦。
都已經上嫁她們邢家,竟然和一個渾身酸臭的老太太走在一起。
傭人們讓開。
曠老太太哼一聲,“誰知道你們是不是真心讓我們走?萬一出門又找人
開車撞我們怎麼辦?”
邢政嶼眼皮跳了跳,微不可查地眯一下眼睛。
駱槐也猛地想起醫院廁所隱隱約約聽見的對話。
奶奶和邢彥詔之前出過車禍,他們懷疑是邢政嶼搞的鬼。
再看向邢政嶼始終麵含微笑的模樣,脊背一陣發涼。
邢母再次動怒:“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們邢家不會做這樣的事。”
“誰知道。”曠老太太眼睛一掃,抬下巴道,“你,過來,彥詔的親妹妹,說的就是你。”
邢語柔反手指著自己:“我?”
曠老太太點頭。
邢母和邢政嶼一人拉著邢語柔的一隻手,把人藏到後頭去。
“不可以。”
“說了不會怎樣就不會怎樣,彆想帶走我女兒。”邢母眯眼,“老太太,不要得寸進尺。”
瞬間又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