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琇瑩哭得更凶,“阿爹,大哥,姲姲沒有。”
梨花帶雨,讓人心生不忍。
顧瑜的話戳中顧華的痛處,什麼為官清廉正直不過是對外的假象,這是朝堂上的多數現象,誰私下裡沒有些陰私,若不是為了家族榮譽,誰願意用肮臟醜陋的手段,誰不願意真正做個清白為民的好官。
正如顧琇瑩所說,侯府得罪不起盛家!
顧華冷聲道:“阿瑜,莫要無理取鬨。”想到她還有可利用之處,又軟和了些:“阿爹曉得你也是為侯府著想的,隻你回上京不久,裡頭的利害關係你不了解,日後莫要衝動行事,若再與小娘子起衝突,聽你妹妹的。”
而朝堂上的彎彎繞繞薛氏這個深宅老婦人哪裡懂,她隻曉得自己最為憐愛的孫女哭了,當即拍響案幾,麵上帶著慍怒:“連累你妹妹落水既無愧疚之心,還在此處胡言亂語曲解你妹妹話語中的意思…她是你妹妹,莫說沒錯,便是真錯了,你這個當姊姊的也該讓著護著。”
說著,薛氏又將矛頭對準孟氏,“孟氏,瞧瞧你生的好女兒!”
悲憤交加將孟氏籠罩。
姲姲非她所生,卻是才華橫溢、知書達禮、進退有度,與上京小娘子們相處極為融洽,反觀顧瑜,明明是自己親生哪怕這些年養在外頭,潛移默化中總該有她的影子在的,非但沒有,還如此粗鄙不堪咄咄逼人,與小娘子們交惡。
孟氏瞧不到顧瑜半點好。
若可以選擇,她寧願姲姲是她生的而非顧瑜!
“不服管教!”孟氏厲聲嗬斥:“教習嬤嬤教得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目無尊長不愛姊妹兄長,給我去祠堂裡跪著,何時知錯何時出來。”
顧瑜轉身就走,一直沉默的顧景舟卻是起身將她攔住,一副兄長的公正模樣:“阿瑜,既是你連累姲姲落水,該向她道歉。”
顧瑜麵無表情地看向顧景舟。
她神情冷淡,明明眼中並沒什麼情緒卻讓顧景舟心中生出愧疚感,好似此事是他做錯了般。
不!
他是為了公平公正,為了阿瑜和姲姲日後能夠更好相處,他隻想阿瑜和姲姲姊妹情深,若今日做錯事的是姲姲,他亦如是。
“我沒做錯任何事,也沒對不起任何人。”
顧瑜繞過顧景舟出了正廳,她背脊挺得筆直,明亮的燭火光與頭頂上灑下的月光交織在一起落在她背影上,好似為她鍍上一層神秘而又聖潔的光。
“瞧瞧!瞧瞧!”薛氏捶胸頓足,“這是造了什麼孽喲,侯府怎會有這般忤逆不孝的子孫……”
顧景舟孝順薛氏,可也受不了她哭爹喊娘的架勢,開口道:“翠蘭嬤嬤,將祖母扶回去,記著睡前給她點根安神香。”
翠蘭嬤嬤扶著薛氏離開,正廳內又恢複寂靜。
顧景舟坐回原位端起案幾上的熱茶,茶蓋輕輕撥動著漂浮在上頭的茶葉,動作儒雅,聲音也一如既往的清雋,“姲姲,在長公主府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好好的盛小娘子怎會與阿瑜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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