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指揮著人,板子重重的落下,一聲接著一聲。
燕景珩感覺疼痛傳遍四肢百骸,公公看到他這副模樣心驚了一下,這位世子殿下一向都是金枝玉葉的養著的,若是真打出個好歹來,他可承受不住。
公公抬手叫停:“怎麼用這麼大的力氣,你們這一個個的,不要命了?”
兩名打手的板子停在半空之中,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趴在凳子上的燕景珩,聲音沙啞傳來:“公公,不用留情,我受得住。”
打的重些也好,最好是能夠將他打醒。
燕景珩年幼之時便留在京州,那時是在宮裡麵長大的,陛下膝下有許多皇子公主,可是對他卻偏偏不一般。
他在宮中的地位,有時候甚至能越過那些不受寵的皇子公主去。
年少時是這樣長大的,等到冠禮之後,陛下這才在外麵賞了他一處院子讓他開府,隻是定北侯府久無人居住,燕景珩乾脆住回了定北侯府。
他在陛下身邊長大,又被那人給寵愛過,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兒感情。
即便知道那人背後的真正麵目,可多少也是帶了幾分孺慕。
所以宋卿雲一開始來找他的時候,他甚至有些惱怒。
如今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才徹徹底底看清帝王究竟是如何之人。
冷血薄情,無情無義,隻要是他想要的東西,不管這背後代表了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百姓的命,將士的命,甚至是國土,全都沒有他的權利重要。
燕景珩說完這話之後,緊閉上了雙眼。
兩名打手臉上也帶著無措,他們隻是聽從上麵的命令,尋常人根本承受不住20板子,世子殿下從小習武身子不錯,20板子不會對他有太大影響,不過就是要好好休養半月,下不了床。
若是今日他們放水太過,世子回去之後一點兒事都沒有,陛下若是不想起來這事還好,若是真將這件事怪罪到他們身上,那他們可難逃其咎。
公公也看出來兩名打手臉上的無奈,又看到一臉決絕的燕景珩,咬了咬牙揮手。
“打,還有十六板…”
燕景珩咬著牙,鼻腔中發出悶哼。
在一旁的太監宮女,看到這一幕眼神中都忍不住染上同情。
一向最受寵愛的世子殿下,居然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好不容易打完了二十板子,他來時的那一聲深色衣裳,如今顏色越發的暗沉。
板子停下的瞬間,燕景珩終於是再也忍不住,猛的吐出一口汙血來。
公公見他這樣嚇了一大跳,急忙去扶他:“快傳太醫!”
……
燕景珩被扶著勉強站起身來之後,卻將公公一把推開,聲音含糊:“不用請太醫,我要回府。”
他動作緩慢僵硬,居然就這樣一瘸一拐想要朝著宮門外走去。
公公急忙急的在後麵追,“世子,受了這麼重的傷可不是任性的時候。”說完這話之後又怒斥身旁的丫鬟:“沒眼力見的東西,沒瞧見主子受傷了嗎,還不知道快喊人過來。”
燕景珩沒有將正眼放在他們身上,心中堅持的那一口氣,死死拽著袖角,緩慢離開。
公公在他後麵看著,心中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從前怎麼沒有發現,世子竟是這樣一個倔性子?
燕景珩艱難的走到宮門口之後,終於是再也忍不住了,猛的又吐出一口血來,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宋武早聽說了這件事情,又聽說燕景珩去了宮中,特意來這外麵。
才剛剛來就瞧見燕景珩從宮門出來一個踉蹌暈倒過去,他管不得那麼多,急忙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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