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清帝擺了擺手:“既然是你們家中的事,抓到人之後自行處理便是,不必再來通稟朕了。”
宋禎恭敬拱手:“臣遵旨。”
看著站在下麵的人,孝清帝又重新開口:“北疆戰況緊急,朝廷無人可用,今日你剛好在,說說可有什麼計謀能夠化解。”
宋禎一聽事情扯到北疆,心中立馬明白過來。
孝清帝本想將他們父子二人先扣在京州,不願意將兵權放給他們,可如今戰況緊急,無人可派,便又開始打起他們父子的主意了。
宋禎滿臉誠懇:“北疆戰況讓人心痛,臣愚昧,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孝清帝雖有暗示,可若是他主動將這件事講出來的話,按照孝清帝的心思,估計又要反過來懷疑是他。
隻能把這件事重新推給帝王,讓他進行全程的掌握。
孝清帝聽到這話之後,有些頭痛般斂眉。這件事他已經思考好久了,想來想去,想要將戰況平穩下來,大將軍府是最好的選擇。
“愛卿,你可願意去北疆,替朕平亂?”
孝清帝話音剛落,宋禎臉上閃過一抹恰到好處的驚訝,隨即又猛的跪下磕頭:“食朝廷之祿,忠陛下之心,如今家國有難,臣但憑陛下吩咐。”
這般態度,孝清帝心中很是滿意。
他讚賞般開口:“宋卿,你們宋家為朕的江山做出的事情,朕不會忘記,你們這些有功之臣,日後有機會朕為一一進行封賞。”
宋禎態度謙卑回答:“上陣帶兵是臣與父親的本分,即便沒有任何封賞,臣也甘之如飴。”
孝清帝看到他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下來,又給了自己台階麵子,隻覺心中一口巨石落地,走上前來滿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老宋的兒子,虎父無犬子啊,你會比你父親走的更高,更遠。”
“陛下謬讚了。”
孝清帝溫聲開口交代:“若是可以的話,這兩日好好跟家中告個彆,早些過去,戰事耽擱不得了。”
“臣知曉了。”
宋禎出宮往家中趕去,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麼輕易陛下就讓他們離開了?
不過,陛下想將他們父子二人扣留在京州,也頂多是拖延一些時間,他們二人從未犯過什麼錯,邊疆又離不開他們…
回來傳捷報的人,先是去了一趟定北侯府找燕景珩,卻發現人沒在府中,又打聽了一番最近的事情,這才悄悄來到將軍府。
燕景珩這幾日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沒有宋卿雲扶著,也已經能夠下地行走。
看到父親身邊的將領出現,他本來在床上躺著下意識就想站起身來:“你們怎麼回來了,我父親如何了?”
將領聽說了最近的事情,對這位世子眼中滿含同情,“世子殿下放心,侯爺他們沒有事。”
說完將懷中信封給拿了出來,燕景珩迫不及待將信封拿在手中,拆開之後,臉色從一開始的焦急逐漸變得平緩下來。
信中,燕鈞臨將最近發生過的那些事情,事無巨細的寫了進來,總結起來就一句話,他們沒什麼事,不要擔心。
將領又接著開口:“如今侯爺叫我們回來報信,世子殿下,既然你知道無恙之後,那我們便先去宮中了。”
京州將侯爺的名聲都傳成什麼樣了,回來那一路上聽到那些閒言碎語,將領忍不住握緊的拳頭,恨不得立馬去將自家侯爺身上的這些汙點給洗清。
燕景珩聽到這話之後立馬製止:“不,再慢些。”
將領聽到這話不解,燕景珩開口解釋:“等宋將軍帶兵出去之後,再將捷報傳回。”
燕景珩這些年跟在陛下身邊,陛下的心都在想什麼,他心中其實清楚的明白的很。
再慢也不過就是這一兩天,陛下定然會將宋將軍給派出去,而他剛好從宋卿雲之前說過的那些話之前推斷出來,他們要是想離開京州,需要借他們燕家的勢。
將領還是有些沒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隻是自家世子既然這樣說了,那定然就是這樣說的道理。
侯爺回來的時候可是特意交代了,一切都聽從世子殿下的。
“我知道了。”
燕景珩開口:“這幾日你們暫時不要在外麵露麵,隨便找家驛館住下,等宋將軍離開的時候,你們便去宮中。”
想了想,他又開口:“想必這一路長途跋涉也累壞了吧,若是暫時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便去找侯府管家,他會給你們安排的。”
將領確實也有些疲憊,聽到這話之後準備退下,卻聽到外麵傳來細碎聲響,步子一頓,聲音嗬斥:“誰?”
宋卿雲輕輕推開門,從外麵進來,手中還端著藥盞,輕聲開口:“是我。”
將領神情有些警惕的盯著她,眼中防備掩飾不住,燕景珩看見是她,擺了擺手,朝將領開口:“行了,你先回去吧,按我說的去做便是。”
等將領走後,宋卿雲這才幾步上前坐在床榻邊,將藥放在桌案上:“捷報傳回來了?”
燕景珩眉眼之間勾著幾分笑:“你不都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