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到京城幾日?這車夫,我連見都沒見過,如何能唆使他?還有縣主的馬車,我更是不認得,又與她無冤無仇,為何要撞她?”
謝還卿看著謝以棠,又用怨懟的眼神看向秦氏:“母親那話更是毫無道理,說女兒在家中無法無天,可女兒前日才到家,昨日還在學規矩,又何曾做過不尊親長,胡攪蠻纏的事?母親若非要說,那女兒隻能求珩王殿下去請祖母和父親來作證了!”
方才不說,是因為當時的情況,就算她喊破了天,也不會有人輕信。
非但不能解決問題,還能給秦氏和謝以棠更多故意曲解的機會。
何況爭得麵紅耳赤的話,往後自己嬌滴滴的柔弱形象,也要守不住了。
等到現在再說,則是因為形勢不同,有個簫承錦站在自己身邊,那所有人都必須聽她一言。
總而言之,是話語權的轉變,決定了她的解釋究竟有多大用處。
眼看謝還卿牙尖嘴利至此,還沒辦法多說什麼來辯駁,謝以棠張著嘴‘你你你’半天,愣是說不出什麼來了。
秦氏卻是同樣紅著眼眶上前,不著痕跡的把謝以棠擋在身後,感慨道:“好孩子,錯了就得認,但你若是無辜的,那為娘和你父親,就是拚著得罪林國公府,也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這話奇了。”此刻接話之人,竟是秦攬月,她淡淡道:“姑母,若還卿妹妹真是無辜的,那也說不上會不會得罪林國公府,畢竟始作俑者,實則是那故意生事的車夫,不是嗎?”
聞言,秦氏臉色一僵,暗暗掐緊了指甲。
這兩個,個頂個,都是賤人!
謝還卿看著秦攬月,發現對方也正笑看著自己。
在原書裡,秦攬月在秦家也沒有多少地位,更因為生母曾得罪過秦氏,被秦氏設計害死,姑侄二人之間的仇恨,可謂是不共戴天。
此刻看似是幫她,實際上是落井下石,倒也並不稀奇。
又看夜白已經帶著人,從謝家護衛手裡搶走昏迷不醒的車夫,她心裡才暗暗鬆了口氣。
趁其餘人的關注點都在秦氏的身上,且太醫也已經到現場,圍了屏風現場救治。
她微微側身,用隻有彼此能聽到的聲音,對簫承錦說:“我闖上馬車給縣主紮了一針,命是絕對能保住的,但她情況不好,可見平日的調理不大管用,要想好起來,還是得由我來開藥,可是……”
可是現場這情況,如果她直接衝過去跟著救人,那她會醫術的事就瞞不住了。
相應的,簫承錦的腿傷也更容易暴露。
簫承錦卻並不理會這是,而是斜睨著她,問道:“本王若不來,你打算對那嬤嬤說什麼?”
“說我能治好縣主。”謝還卿一點也不帶遲疑的。
“你敢背叛本王?”
“你不來救我,我隻能自救,考慮不了什麼後果。”
“還敢狡辯?”
“王爺既然不喜歡,何必要答應保住我的命?若沒有王爺許諾,我也不必在今日苦苦支撐!”
天色漸漸亮了,從簫承錦的視角看去,謝還卿臉上寫滿了倔強。
狼狽又可憐。
“你的意思,是本王的錯?”
“不敢!”謝還卿低了低頭,隱忍的憋著眼淚,“王爺能來,臣女感激不儘。”
簫承錦低笑出聲,施舍般的來了一句:“那下回,本王快些來。”
謝還卿有一瞬間的怔愣,下回快些?
她現在想起來,其實自己今天是失了禮數的,畢竟這個世界的階級分明,稍有不慎就要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