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晗一聽這話，就明白謝老夫人看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她卻還是不願意就這麼認命，道：“將軍先前明明已經拒絕了這門婚事，怎麼突然又願意了，老夫人，會不會是陛下強求，萬一……”
“沒有萬一。”謝老夫人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謝安和華康公主的婚事是板上釘釘的，我曉得你心中對他是有感情的，可隻有迎娶了華康公主，謝安才能順勢將兵權交出去，又有駙馬的身份，那些人才不會來欺辱他，要是換了彆人，他日後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她的確偏疼謝晗，將她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來對待，可到底謝安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她斷然不會為了一個外人而置自己的兒子於不利的境地。
謝晗看到她眼中的神情，心頭一陣委屈，卻還是乖乖應承了下來。
關雎宮裡，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芙蓉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娘娘，華康公主已經去謝家，您就莫要動氣了，大可以再想彆的主意，可千萬彆因此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當初是我太心慈手軟，才給了大皇子一條生路，現在叫他成了自己的絆腳石，還有那個華康公主，明明是個傻子，偏偏還這麼有福氣，她去了謝家，本宮可就不能對她動手了。”
淑貴妃的眼裡分明滿是殺意。
芙蓉的眼珠子轉了轉，心裡頭立時有了計較，開口：“依奴婢看，娘娘未必就沒了彆的法子。”
“奴婢聽聞謝將軍是從江城帶了位女子回來的，不管為什麼留在謝家，那女子肯定是覺得自己能夠嫁給謝將軍的，偏偏現在功歸一匱，隻怕她恨毒了華康公主呢，要是咱們能夠將她拉攏過來，為您所用，難道害怕謝將軍和大皇子聯手不成？”
淑貴妃的腦海裡一下子就浮現出了謝晗的模樣，那眉眼的確好看，甚至還有幾分吉嬪的樣子，還能夠伺候謝老夫人，可見在謝家是有自己的本事的，要是真的能夠為自己所用，那謝家也就在自己的掌控中了。
她冷笑一聲：“你倒是聰慧，快些去把人傳進宮來，本宮要親自同她說。”
“是。”芙蓉連忙去做了。
謝晗才伺候謝老夫人用過了午飯，就得到了宮裡頭的消息。
她原本以為是吉嬪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特意叫自己過去說話，等到了宮裡才知道竟然是淑貴妃。
謝晗保持著警惕，行禮：“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淑貴妃點了點頭，“你倒是個懂規矩的，看起來謝將軍將你教的很好呢。”
“貴妃娘娘謬讚了，奴婢卑賤之身，在伺候謝將軍之前就理應學會這些規矩，要是等到了京城在學，可是要叫彆人看自己的笑話了。”謝晗自謙。
她對淑貴妃的那些所作所為清楚得很，眼下自然不願意親近這人，一言一行都格外小心謹慎。
淑貴妃看出了她的拘謹，索性也就不拐彎抹角，而是直言：“謝將軍向來不近女色，可卻將你從江城帶回了京城，可見你們二人間的感情是不一般的，隻可惜皇命難為，你們二人就算是情誼深厚，你也不能做他的娘子。”
謝晗聽了這話，身子緊繃。
隻一眼，淑貴妃便看出了她的心意。
“本宮一見你，便覺得十分親切，自然也願意幫襯你一二。”她去看謝晗的臉色，繼續道，“你出身卑微，要是憑著自己的本事隻怕不能與謝將軍並肩，可要是毀了這門親事，外頭那些人自然不會將自己的女兒嫁給謝將軍，到時候——”
謝晗不由得挑眉，打斷了她的話：“淑貴妃有不妨直說。”
“你果然是個快言快語的人，本宮很欣賞。”淑貴妃強行誇讚了一句，“隻要你能夠除掉華康公主，本宮自然會在陛下麵前替你美言，到時候你也就能夠和謝將軍喜結連理了。”
這話一出，謝晗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謝老夫人的敲打。
她跪地，搖了搖頭：“我不屑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淑貴妃隻怕是找錯了人。”
淑貴妃聞言，身子一怔，麵上帶了些許的怒氣，可轉頭卻又淡淡道：“瞧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本宮不過是看與你投緣，這才想要和你說說話罷了，要是你這般，可倒叫本宮沒話說了。”
“今日的事情，你也不必急著給我答複，回去好好想想吧。”
她揮了揮手，叫芙蓉將人帶了出去。
等芙蓉回來，麵上卻是止不住的好奇：“娘娘怎麼這麼輕易就讓她走了，萬一她回去將今日的事情告訴了謝將軍，會不會對咱們有影響？”
“你看她那張臉，和吉嬪有幾分相似？”淑貴妃冷笑一聲，質問。
“這……”芙蓉倒是在心裡好好回想了一番，這才斟酌著開口，“五六分相像。”
“薑大人這些年為我提供了那麼多的女人，隻怕自己也會留下一個半個來傳宗接代，要是謝晗的身份曝光，吉嬪勢必要受到影響，屆時，本宮也就能夠重得陛下的信任了。”淑貴妃心裡已經有了籌謀。
芙蓉聞言，笑笑：“貴妃娘娘所言甚是。”
謝晗自從宮裡頭出來，天色已經晚了。
她去同謝老夫人說了兩句話，便轉頭去尋謝安，正好在院子裡看見。
她抿了抿嘴唇，想想謝安這段時日一旦無事就會在院子裡頭看著那口枯井，心裡頭也不禁有了想法，躊躇許久，還是上前：“將軍……”
“你回來了。”謝安輕笑一聲，臉上透露出了些許的溫柔，叫人如沐春風，“淑貴妃叫你進宮去，可有為難你？”
“不曾……”謝晗搖了搖頭。
她頓了頓，才開口道：“將軍將華康公主接過來住，可是好事將近了？”
謝安的身子怔了怔並沒有開口說話。
他既然答應了大皇子要好好照顧華康公主，自然隻能用婚事將人接過來，可要是說起好事將近，他自然是不願意迎娶公主的。
“奴婢鬥膽，想多嘴問一句，謝將軍到底是因著感情而迎娶華康公主，還是為了皇命？難道將軍就沒有真正喜歡的人嗎？”謝晗繼續問道。
謝安仍舊沒有開口說話，他直勾勾的盯著那口枯井，麵上分明閃過了幾分落寞。
要是有可能，他想要迎娶的人自然隻有一個樓問釵。
謝晗看他如此，心裡頭便已經明白了大概。
她的膽子大了起來，上前一步，直接跪在了謝安的麵前，道：“奴婢深知自己身份卑賤，不能和華康公主比較，奴婢更加知道，將軍是可以托付終身的好人，鬥膽想要嫁給將軍為妾，一輩子照顧將軍和老夫人，敬重華康公主，來報答將軍救出我母親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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