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令人失望的水師
不光沈世魁要親自出馬，張濤也要親自出馬，一夜之間死了兩個妻妾、三個兒女，這等血仇，部下們都不敢阻攔，擔心暴走的張濤會直接砍了自己。
林旭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很是得意，就差走出六親不認的步伐了。
本來就看林旭不太順眼的葉平，頓時直翻白眼，不過他沒法說啥，誰讓林九這個憨貨提出了一個讓沈世魁和張濤都接受的平敵之策呢。
“真特麼的傻人有傻福。”葉平心中酸酸地罵了一句。
葉安看著碼頭上架起的大鍋直吞口水，鍋裡正在煮粥，似乎還放了海鮮，聞著很香。嗅到了香氣的林旭也被整餓了，肚子發出不爭氣的空響聲。
林旭知道東江鎮的日子不好過，實際上整個大明朝的各個部隊都一個鳥樣，朝廷囊腫羞澀，軍餉就一拖再拖，當兵的吃不飽已經快成常態了。
所以，林旭知道張濤部隊的糧食肯定也不會充裕，沒人願意給自己這幾個外人分口吃的。
不過，林旭可是頂著憨貨人設的。傻子嘛，餓了自然就會要吃的。
“大人，俺肚子餓了，能不能在張大人的部隊裡吃頓早飯再上船。”
沈世魁聽到林旭的話語愣了一下，他滿腦子想著複仇，根本沒注意到吃飯這回事。
張濤身邊的親兵隊長，就是此前攔阻林旭進營帳的那個領隊，倒是搶先開口了：“這位兄弟勸你還是不要吃，待會在船上全吐出來，可就全浪費了。”
開什麼玩笑，老子堂堂的海軍陸戰隊特種兵會暈船？
“俺不怕。”林旭拍著胸脯說道。
親兵隊長還要再次開口，張濤已經伸手攔住了他，開口道：“孔天成不得無禮，給沈大人的部下準備早飯，與我們的弟兄們一樣吃完了再登船。”
那個叫孔天成的親兵隊長拱手道：“諾。”
隨即來到林旭麵前，一努嘴，“跟我走吧，帶你們去吃早飯。”嘴角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
三碗粥送到了三人麵前，碗是粗糙了點，似乎洗的也不太乾淨，不過粥看著不錯，裡麵還有好幾塊魚肉。
若是再有點蝦仁蟹肉，再撒上蔥花胡椒粉就完美了。
林旭端著大碗，居然連根筷子都沒給，算了，反正粥也不稠，直接喝就行了。
身旁的葉平根本顧不上燙，大口喝著美味的魚粥，燙的直吧唧嘴，惹得周圍張濤部的官兵一陣嬉笑。
看著葉平吃粥的樣子，看來沈世魁部的夥食沒有張濤這邊的好。也是，張濤是水師，有的是船，不打仗的時候捕捕魚，至少能多弄點吃的，官兵們吃飽應該沒問題。
一碗熱粥下肚，林旭感覺渾身舒暢，就是沒能吃飽，肚子還是感覺有點空。不過林旭知道，對方不會再給自己添一碗了。
林旭喝粥的時候眼睛可沒閒著，他注意觀察了張濤部的士兵們，粥裡的魚肉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甚至許多人都不願意吃。這讓林旭意識到，在粥中加魚肉應該是因為糧食不夠。
看到身邊的葉安在舔碗底的米粒，葉平也在進行同樣的動作。這樣的動作沒人嘲笑，因為張濤部的士兵們也是這麼乾的。在這裡，沒人會讓一粒糧食浪費。
林旭的心頭突然很堵，熟悉曆史的他知道，明末天災不斷，加上這個時代糧食那低得發指的產量，無數的百姓吃不飽肚子。
史書上的記載看著很遙遠，但看著身邊人的舉動，林旭對這段曆史突然有了深刻的認識。這些人可都是邊軍呐，屬於大明的前線作戰部隊。他們尚且如此，內陸受災地區的百姓就更不用說了。
林旭也舔乾淨了碗底的最後幾粒米，將碗送到夥夫那邊，徑直來到海邊，準備登船。
對於平島水師的戰船，林旭已經失望了。剛才到達碼頭看到的第一眼，林旭就失望了，船隻太小了，戰船基本都隻有二三十米長，排水量估摸著也就一兩百噸，與後世常見的鋼鐵戰艦相差甚遠。
現在距離戰船隻有幾十米，可以看得更清楚。林旭看到了黑洞洞的炮口，不過數量不多，一艘船上也就幾門，欺負欺負沒有水師的後金倒是足夠了。
沒過多久，沈世魁和張濤也用完了早餐，出現在碼頭上，兩人登上了一艘不足20米長的戰船，林旭也趕緊跟了上去，自己可是沈世魁新任命的親兵隊長，得儘職。
林旭看著這些船隻感覺都差不多，碼頭邊停泊的最大的應該是福船，這種小的就不認識了，想著向水師發展的林旭，自然要打聽一下。
“大人，這是什麼船，居然還有兩門火炮，肯定很厲害吧。”
“這是喇叭唬船，是我們東江水師的主力裝備。有它在，女真韃子永遠上不了平島。”跟在張濤後麵的孔天成頗為得意地說道。
“水師吃得好，裝備又好，俺都想乾水師了。”林旭口無遮攔地說道。
若是其他人敢當著自己的麵說要跳槽，沈世魁早就黑臉了，但話出自林旭之口他就不會在意，在他看來這是傻子的日常。這才是正常的，剛才提出平敵方案的時候屬於反常現象。
一旁的張濤聽到林旭的話語，頓時哈哈笑道：“老沈，看來我們水師的吸引力比較大。”
聽到張濤的玩笑，沈世魁的臉上陰鬱消散了一些，開口回道：“林九晚上救過我的命，我可舍不得放他走。”
剛才一起吃早飯的時候，沈世魁向張濤講述了夜間逃亡的經過，張濤這才知道原來沈世魁比自己的處境更糟糕，幾乎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沒有想到的是，其中發揮關鍵作用的居然是這個看起來有點傻乎乎的大個子親兵。
“哈哈，那我就不奪人所愛了。”張濤笑道，隨即繼續道：“不過這小子倒是與水師有緣，第一次上船居然麵不改色，雙腳也穩如泰山，著實難得。”林旭站在甲板上，雙腳如同釘住了一般，戰船的顛簸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與他形成強烈對比的是葉平葉安兩兄弟，腰間係上了安全繩，雙手抱著桅杆，麵色蒼白，葉安已經在拚命憋住嘴巴，一副隨時可能嘔吐出來的樣子。
林旭知道，他們兩個人的早飯算是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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