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跨海突擊
張濤的水師南營與沈世魁的東營之間,直線距離不過四裡,海路距離稍遠一些,但船隊也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
沈世魁和林旭換上了一艘小舢板,由兩名水兵劃著,向著岸邊靠去。
唬船雖然不大,但它是尖底的,不能進入淺水區,否則容易被海底的石塊泥沙撞壞龍骨,隻能靠這些平底的舢板靠岸,去接駁沈世魁的部下們上船。
這樣的舢板足有三十艘,比出戰的唬船還多,它們都被繩子拖曳在唬船後麵。否則靠著兩個水手劃槳把這小舢板劃到劉興治營地附近,能把水手們累死。舢板上,林旭對著沈世魁提議道:“大人,俺建議挑些水性好的兄弟去偷襲,不能喊那些暈船的。”
葉平和葉安都已經把早飯吐光了,葉安更是膽水都吐出來了,這會就剩半條命了,這種狀態根本沒有任何戰鬥力。
想到葉平兄弟倆狼狽的模樣,沈世魁也深以為然。
作為一支以海島為基地的部隊,東江鎮前往女真腹地實施襲擾作戰的時候,自然離不開坐船。每一次都會有暈船的,但那時候部隊上岸後需要行軍好長一段距離才會與敵作戰,遇到士兵暈船嚴重的情況,可以休整一天再出發。
但今天不一樣,待會上岸後就需要立即投入戰鬥,暈船到影響了戰鬥力的肯定不能帶了。
登陸的是一片亂石灘,幸好舢板底部是平的,否則直接船隻直接玩完。上岸走了幾百米就到了東營,東營此刻已經高度戒備,對於營地後麵突然冒出來的幾個人,十幾個巡邏的士兵立即衝了上來。
看清來者居然是沈世魁後,帶頭的那個半跪行禮後就匆匆往回跑,趕去稟報自己的上司。
片刻之後,沈世魁的愛將公孫木就跑步趕了過來,匆匆施禮後就開口問道:“大帥,你怎麼從海上過來啦?發生了何事?”
沈世魁沒有回答,也是接連問出了幾個問題:“昨夜可有人襲營?傷亡如何?”
公孫木立即回道:“今晨時分確有人襲營,來襲者大約有上千人,最初我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傷亡較大,後來我和白大人帶著親兵上陣才穩住了陣勢,將賊兵殺退。早晨統計過了,我們兵丁傷亡六百多人,家眷死傷七百多人。
媽的,襲營的兵馬中有不少女真韃子,當初就不該留,應該全殺了。”營地的損失居然這麼大,沈世魁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雙眸中能夠看到濃烈的怒火。
林旭則是吃了一驚,平島上居然還有女真人?
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劉興治的哥哥劉興祚是從後金那邊帶著部隊過來的,部隊中除了漢人,出現一些女真人也不算意外。
沈世魁沒有多言,隻是對著公孫木道:“立即挑選兩個能打的哨,跟著我前去斬殺劉興治,報仇雪恨。”
公孫木也不敢細問,走到林旭身邊,低聲問:“大人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旭立即開口回答道:“昨天夜間,劉興治等人派兵襲擊了沈大人的宅院,隻有我們十幾個侍衛掩護著大人衝了出來。躲過了叛軍的追殺和伏擊,今天一早到達了張濤大人的營地,現在與張濤大人彙合了,準備去找劉興治報仇。”“什麼!那大人的家眷……”
林旭無奈的搖搖頭,麵露哀色。
公孫木一陣驚駭,有些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大帥,沈世魁卻已經再次開口:“你去抽調兩個最精銳的哨,跟著我前去斬殺劉興治,報仇雪恨。”
“大人,兩個哨太少了,帶兩個部去!”公孫木當即開口提議道。
對於明朝末年的軍隊編製,林旭也是知道一些的,這些北方的部隊基本是五人為伍,五伍為隊,五隊為哨,五哨為部,五部為營。
正常情況下,一個哨的標準編製是125人,差不多後世的一個連。全營標準編製是3200人左右,跟後世的營不是一個概念,它相當於後世的一個加強團,或是一個簡編旅。
營的最高指揮官一般就是參將,沈世魁現在的職務是參將,他麾下的兵力應該就是一個營。不過,在封建社會,到了王朝中後期吃空餉會成為常態。在亂世,暗中蓄養私兵也是常態。所以,沈世魁的這個營是缺編還是超編,林旭就不清楚了。
很快,林旭的疑惑就有了答案,兩個哨足足有三百人,比標準標誌多了20。
三百人跟隨著沈世魁登上舢板,來到了水師的唬船上,隨後一艘艘唬船升起船帆,大槳也劃動起來,開始全速前進。
平島的總麵積不足20平方公裡,海岸線全長約35公裡,從沈世魁的東營到劉興治所在的北營,海路也就十多公裡,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
“前方兩艘是劉興治的戰船。”林旭所在戰船上的旗手突然對著甲板上的張濤和沈世魁彙報道。
張濤和沈世魁頓時臉色一凜,張濤隨即便下令道:“追上去,乾掉他們。”片刻之後,前隊的幾艘唬船上就傳出了巨大的轟鳴聲,灰白色的硝煙中,一顆顆彈丸高速飛向了劉興治的那兩艘巡邏戰船。
這是林旭第一次見到這個時代的火炮開火,動靜著實不小,就是準頭差點,而且都是實心彈。與後世自己常見的艦炮差遠了。
越來越多的唬船開始加入炮擊的行列,頓時間炮聲此起彼伏,硝煙彌漫。劉興治部的兩艘戰船沒有想著掉過頭來反擊,隻是在拚命向著前方逃去。
“大人,炮聲會不會驚動劉興治?”林旭看到這些戰船居然都在追擊,趕緊對著沈世魁提議道。
沈世魁也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在林旭開口後,立即轉頭對著張濤道:“張大人,讓前隊警戒著那兩艘敵船,我帶著步軍儘快上岸,直奔劉興治的府邸,不能讓狗日的跑了。”
“好。”張濤應了一聲,就對著船上的傳令兵下令道:“傳令下去,前隊轉為警戒,其他船隻靠岸,把步軍送上岸去。”
三百人的隊伍直接被三十艘舢板一次性送上了岸,上岸後立即以隊為單位完成了集結,隨後兩個哨就兵分兩路,同時殺向了劉興治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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