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安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自然是知道哥哥對自己的寵愛,可是,她從來沒想過,哥哥會因為謝容錦對自己不好發這麼大的火。
畢竟,她心裡無比清楚,哥哥愛自己,但是更愛尚書府的權勢和顏麵。
如今,兩家成了姻親,自是不想結仇,鬨得雙方不好看的。
可是,如今哥哥這副樣子,讓她心裡一時間有些不安。
難不成,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尚書府和侯府之間出了什麼齟齬?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心裡對於謝容錦突然多了一層怨。
這人不碰自己便罷了,每日下職也不同自己講講趣事,或者朝臣之間的關係。
她以前在尚書府的時候,撒個嬌,就能從哥哥或者父親那裡,得知一些朝廷局勢,她好去判斷該結交誰,又要疏遠誰。
可是,現在,謝容錦什麼都不和她說。
而她又因為之前退婚導致名聲不好,哪怕現在當了侯府的世子夫人,也隻有些趨炎附勢的小官家的女眷喜歡約她。
每次聊得也是些什麼後宅之事,或者新的胭脂水粉,消息比她還不靈通。
而那些能接觸到核心權利層的人家,不是不愛請她,就是請了也不待見她,不愛同她相處。
她自幼就是個眾星捧月的存在,可以為了目的,討好彆人一次兩次,但是,哪能一直當哈巴狗!
是以,她現在對於大局的判斷屬實局限又狹隘。
看哥哥的態度,侯府和尚書府之間,可能真的出了什麼問題……
但是,他們誰都不和她說,她又沒有渠道,一時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
她太清楚了,她不過是侯府權利和尚書府權利互相幫襯的橋梁。
若是,這份利益交換不在了,那麼,她這座橋,還能好好地存在嗎?
她幾乎是猛地站起身來,而後走到了楊玉衡身邊。
“哥哥,不過是些女人間爭鬥的小事,我不過就是委屈了,想讓你心疼心疼我。”
楊玉安此刻臉頰上的淚水還未擦乾,似白淨瓷瓶上滑落的一滴露水,她唇角帶著笑,輕輕拉扯著楊玉衡的袖子撒著嬌。
“你同父親都日理萬機的,我抱怨完就好了,不值當為了我傷了兩家的和氣。”
楊玉衡一看妹妹這副模樣,火氣更盛。
她都被欺負到頭上了,委屈到回娘家抱著母親哭了,還要顧慮著兩家關係,實在是懂事得讓人心疼。
反觀謝容錦這個混賬又乾了什麼呢!
既不在意自己的妹妹,也不在乎兩家之間的關係!任由一個外人,欺負在他夫人的頭上,這是個男人該乾的事嗎?
楊玉衡抬手敲了下楊玉安的額頭,輕聲安慰道:“你不必憂心,我自有我的方法,不會讓你難做的。”
楊玉安乖順地笑著,而後點點頭,“嗯!玉兒相信哥哥。”
楊玉衡見妹妹又有了笑意,也跟著笑了起來,“你放心,哥不會讓你受這些沒必要的委屈。”
天才蒙蒙亮,向黎便開始在小院裡洗洗涮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