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她看著玉棠白日裡教學,晚間稍微歇一歇又開始忙著寫教材,實在忙得很。
哪怕忙成這樣,隻要稍微得了空,還想著下廚給他們做些好吃好喝的。
向黎每每思及此處,就會忍不住心頭暖意滿滿。
她家裡有哥哥有弟弟,而她是那唯一的賠錢貨,自記事起家裡的活計就是她和母親在乾。
哪怕勤勤懇懇如老黃牛,也混不到一口好的吃食,還要被罵是個沒用的丫頭片子。
她就像是扔在路中間的垃圾,誰都能踢上幾腳。
所以,當父親因為幫彆人蓋房,沒注意摔斷了一條腿之後,家裡人決定要賣她換錢的時候,她其實沒有太大的波動。
哪裡不比這裡強呢?
被賣到有錢人家,哪怕被侮辱被打罵,好歹能吃個飽飯,穿身乾淨衣裳。
不像現在,隆冬臘月裡,她還穿著一雙破洞還小了的布鞋,恨不得撓破了那長了凍瘡的雙腳。
也不知是不是小時候的痛苦太多了,讓她遇見了仙女一般的夫人。
她的臉上永遠帶著溫柔恬靜的微笑,從不隨意打罵侮辱彆人,更不會因為自己是個賠錢貨丫頭片子,就看不起自己。
她手指永遠都縈繞著糕點的甜香,然後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腦袋,溫聲教導著:“女孩兒又如何?靠著自己的手藝活著,到哪裡都是頂天立地的!”
她很不喜歡聽自己講些自輕自賤,不配獲得幸福的話。
她讓小少爺喊自己和向曦姐姐,還讓自己同他們一起同桌吃飯。
哪怕是出門給小少爺買東西,夫人也會順手給自己和向曦帶些小玩意兒,就跟自己孩子一般顧念著她們。
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報答這麼好的夫人,所以隻能更加努力。、
夫人最近忙的不行,那她自然也不能閒著,在把東西打包的差不多以後,她恨不得把整個小院的門板都擦的發光。
就在向黎乾活乾得熱火朝天的時候,聞到了一股不甚好聞的氣味。
她有些氣地順著氣味跑去,如果又有不講究的人來他們這裡倒夜香的話,她非得扛著掃把打到對方家裡去!
味道是從大門處傳來的,她抓著掃把,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拉開了門。
一瞬間,對上了一雙賊眉鼠眼的眼睛。
“你乾什麼!”,向黎氣勢洶洶地質問著。
那人不同向黎多話,提著手裡的水桶轉身就跑了。
向黎想追,但是,天色還不甚明朗,她一個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貿貿然追上去,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
她氣鼓鼓地想關上門,嘴上還罵罵咧咧地說著:“大早上碰到這種殺千刀的,真是晦氣,一會兒又得打掃一遍。”
手心黏膩的質感,讓她一愣,她趕忙張開手掌看去,一片鮮紅醒目而刺眼。
她連忙幾步跨出院門,站在台階前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大門和周圍。
哪怕是借著燈籠的微弱光芒,眼前的景象也還是讓向黎倒吸了一口冷氣。
滿目的紅色,灑滿了整個大門和兩邊的院牆,看起來很是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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