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還是離開前的樣子,左手邊的被褥淩亂堆放在石床上,桌上堆滿了雜物。
張臨淵拉出椅子坐下,打量著四周環境。
“看來你這位大少爺過得也不好嘛,連收拾衛生的侍女都沒有。”
“我是出來做事的,不是出來享受的,帶女人作甚?”範玦問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究竟是誰!”
張臨淵眉頭一挑,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往下一點,範玦就跪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氣勢壓迫在身上,如一座大山,讓他無可抵抗瞬間跪地。
乾脆利落到跪下後發出了爆響,疼得他臉色蒼白齜牙咧嘴!
“你家大人沒教過你嗎?出門在外,打不過的時候最好閉嘴,並且乖乖聽話,否則要吃苦頭的。”
“我家大人還說過孽原大穩定才是頭等大事!”範玦倔強抬起頭,說道“就算你真代表薑氏族複仇,那你也不能殺我。”
“為何不能殺?”張臨淵笑著問道。
範玦咬咬牙,說道“首先我族不是讓薑氏族破滅的凶手,而且我們部族幫你們控製了阿耶部族,沒讓這群叛徒分散,方便了你們報仇。”
“最後,我是在為今天的血月節做事,你若是阻止我,就是孽原的頭等罪人!”
“罪不罪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阿耶部族替你們賣命,怎麼你們還把他們當叛徒啊。”張臨淵問道。
範玦說道“他們之前去能背叛薑氏族,以後就能背叛我們。”
“知道為什麼要選這群家夥來幫助我們擊潰黃沙營前線的封鎖嗎?因為他們一定會死在今年的血月之下。”
“還真是無情啊。”張臨淵笑著說道。
範玦聽出這句話蘊含的嘲諷,他表示無所謂。
知人善用方為王道,而且這些年沒有他們庇佑,這群叛徒早就被其他部族瓜分乾淨了。
範玦並不知道他此刻的對話已經傳到外麵了,那些被強大氣勢壓在地上不能動彈的阿耶部族族人,眼睛都紅了。
其中就包括先前對張臨淵發起進攻又失敗的崔永寬等人,這些嫡係都在磨牙了。
“算了,還是問問題吧。”張臨淵說道“我有幾件事要你解惑,你回答好了,我保證不取你性命。”
範玦眼裡浮現一抹亮光,那是活下去的渴望。
“我保證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但你在解答疑惑之後能不能留下來助我一臂之力?”
這要求把張臨淵聽得目瞪口呆。
老子先前都要殺你了,現在好不容易放過你,你還想讓我留下來幫忙?
怎麼想的啊。
範玦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但你一定是孽原這邊的。”
“血月節將至,這是孽原頭等大事,作為孽原一份子,我們應當摒棄仇恨同心協力,殺光那群偽君子!”
“你很強,隻要與我聯手,今年我們不僅能擊潰黃沙營前線,還能把那個據點一並拔除。”
“再說吧,先回答問題。”
“行,你問。”
“第一個問題,你來這裡乾嘛?”
“血月節將至,部族將我安排到此地設立養風陣,等待長老發號施令。”
“他們在何處?”
“我的身份不足以知道那些信息,隻有負責此次事件的長老才知曉全部內容。”
“可有約定時間和接頭暗號?”
“不見麵,沒暗號。”
“你撒謊。”
張臨淵雙眼一凝,範玦瞬間感受到萬針噬體的痛苦。
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就範玦現在說不了話,能說的話他一定把知道的所有事情全講出來。
儘管這種折磨隻持續了十幾息時間,但範玦已經疼暈又疼醒好幾次了。
最後一次疼暈,他被冷水澆醒了,睜眼就看到張臨淵那雙冰冷無情的眸子。
“養風陣至少需要六種技巧配合才能起到作用,你們此行為擊潰黃沙營前線而來,你被單獨分到此地,若是不他們聯係怎麼起陣?”
其實張臨淵就算不說這些,範玦也打算交代的,他確實被這種手段折磨慘了。
不過聽到六種技巧,範玦忽然間發現此人對禦天法的了解也很多。
了解禦天法,卻又跟壇蘊部族為敵。
難不成是荒神殿的人?
借天法禦天法和欺天法均是從荒神殿內部傳出,也隻有裡麵的人可能知道三部分的信息。
再加上張臨淵各種神異手段,以假亂真的易容偽裝,喜怒無常還有殘忍的折磨方法。
範玦越想越覺得有這可能,他不敢怠慢,馬上交代。
“有聯係,是通過傳訊靈符,說話之前要對暗號,總有三個,天黑了天亮了天紅了。
天黑代表出問題,天亮代表一切正常,天紅就是行動開始,這話隻能由負責此次事件的長老說,我隻能說天黑和天亮兩個詞。”
“天紅的意思是血月?”
“不,人血。”
曆年來,黃沙營防線是孽原修士最難突破的地方。
每年血月節,這片區域都會埋葬大量孽原修士。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所以今年壇蘊部族啟動這個計劃,一旦成功,那聖城修士的鮮血就會染紅整片天。
“還有什麼關於此次行動的有用信息,一並說出來。”
“血月節就這些了,再說就隻能說其他事。”
“也可以,把你的儲物戒指給我。”
範玦的不是戒指,是一個手鐲。
其實儲物容器並不受限製,隻不過戒指比較廣泛,所以流傳下來了。
手鐲封鎖已經打開,探入神識就可以檢查到裡麵藏匿了大量物品。
一手就將桌上雜物全部清理掉,張臨淵把手鐲裡麵的東西倒出來。
有藥膏有丹藥,有玉符有獸骨,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小玩意,以及幾幅春宮圖。
範玦有點尷尬,幸好張臨淵也沒糾結這件事,他拿起一枚玉符說道
“這是你剛剛使用的傳送符籙,做工相當粗糙,是你自己弄的?”
“對,我平時在家裡就鼓搗這些東西。”範玦回應道。
“可有書籍?”張臨淵又問道。
書籍?
聽到這話,範玦皺起眉頭。
就是一些稀鬆平常的元籙,在天煞城的拍賣行就能買到,還需要學嗎?
莫非這家夥是老古董?
範玦從小就聽過不少關於荒神殿的傳聞,除了是瘋子的聚集地,聽說裡麵還有很多活了成百上千年的老古董。
這些老古董沒有聖人境界的實力,但他們可以通過其他手段延長壽命。
看到那雙渾濁雙眼裡麵蘊含的求知,範玦忽然有了這方麵的猜測。
“書籍就在看來你已經找到了。”
光芒閃過,張臨淵手裡多了兩本古冊,封麵已經泛黃,充滿了歲月痕跡和氣息。
左手邊的古冊上麵寫著中級元籙四個字,右手邊的的古冊上麵寫著徐大聖說籙五個字。
“不是就隻有聖人嗎?怎麼多出一個大聖來了。”
“寫這本書的人名叫大勝,勝利的勝,現在是偽聖境界。”
偽聖是修士晉升到聖人境界之後又跌落下來。
這時候不會回到聖相境,而是介於聖相境和聖人境界之間。
這個尷尬的境界不能使用法天象地,但可以用聖人的修煉方法,所以又叫偽聖。
翻看了內容,講的要比之前閱覽的【籙說天下】細致許多,都是心德之言,很有內容。
將兩本書收起來,張臨淵繼續翻找,順便問道“你覺得天煞城和聖城的區彆大不大?”
“我沒去過聖城。”範玦說道“不止是我,部族裡麵的人都沒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