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澤龍的反應,眾人滿臉蒼白,全都緊緊的看向那處陰影。
皇甫柘三人握著手中的武器,守在眾人身前,
“老何!彆慌,帶大家進入地堡!千萬不要露怯,熊這東西最喜歡玩弄弱者,一旦露怯,這妖熊可就要動手了!”
何奕點了點頭,快速指揮眾人鑽進地堡。月溶溶和謝澹煙也將澤龍收回戒指,隻留下皇甫柘的那頭,嗅探黑暗中的妖獸。
“好了!小柘,你們也快點進來!”老何把著鐵門,厲聲喊道。
皇甫柘點了點頭,看了謝澹煙一眼,迅速將澤龍收入戒指,拉著月溶溶鑽入地堡。
黑暗中的妖熊明白了他們的舉動,月光照耀下,一團巨大的陰影迅速衝來,每次跑動,地麵都傳來一陣震顫。
謝澹煙嘴角勾起一抹輕蔑,手中勁弓拉滿,黑紅的血煞紋爬上羽箭,放出濃濃的煞氣!
弦響,羽箭破空而出。本就迅速的黑紅羽箭隱蔽在黑夜中,剛反應過來危險,羽箭已經迫近眼前!
隻聽一聲慘痛的大吼,謝澹煙已經鑽進了地堡,厚重的法陣再度覆蓋地堡,眾人徹底放下心來。
“頌橘,你剛才那一箭,有把握殺死那妖獸嗎?”何奕聽著外麵的寂靜,期待的看向謝澹煙。
謝澹煙搖了搖頭,滿臉凝重,“不確定。白天還好,現在畢竟是晚上,我也隻是看著黑影隨手一擊。能不能傷到要害不好說。”
何奕臉上立刻有些失望,謝澹煙看了一眼皇甫柘和月溶溶,接著說道“而且,皇甫柘,溶溶,不知道你們兩個感受到沒有。剛才那頭妖熊好像要比白天殺的那三頭大的多。”
何奕等人臉上立刻泛起一陣恐懼,趕忙看向皇甫柘,希望能從他嘴裡聽到一些寬慰。
然而,事實往往更加殘酷。
皇甫柘滿臉凝重的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的戒指,
“不錯,我這澤龍麵對白天那三頭妖熊,都沒有麵對晚上這一頭的反應劇烈。通過臨時靈寵契約,我隻感到它的恐懼和戒備,絲毫沒有白天的興奮。”
地堡內的眾人臉上頓時蒙上了一層恐懼,絕望的氣息緩緩蔓延。
“但是!現在畢竟是晚上,澤龍一到晚上就犯困,晚上看東西也會失真,都不用太過擔心。”
“等到明天早上,太陽升起來之後,我們三個金丹境,肯定能殺了那頭妖熊!大家放心!”皇甫柘趕忙大聲喊道。
何奕臉上露出一絲感激,笑著說道“就是就是!他們三人可是要參加東海秘境的修行者,怎麼會被區區一頭妖熊困在這兒。大家不要多想了,今晚好好吃飯好好睡上一覺!”
村民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臉上也多了幾分喜色,除了收拾屍骨的阿婆她們和何穆父子。
等眾人離開,何奕走到何穆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好休息,彆想傻事,照顧好黑娃。芭蕉那丫頭不會想看到你頹廢的樣子。”
何穆眼眶再次湧出了淚水,軟癱在何奕懷裡,“爹!”
何奕不斷歎氣,撫摸著何穆的後背。
這時,黑娃撲通跪在何奕身前,“爺,都是我的錯!娘她是為了找我才出地堡的,我不該,我不該不聽娘的話…啊…”
話語到了最後,隻剩下模糊的哭聲,黑娃抱著何奕的小腿,不停哭喊。
皇甫柘有些不忍,屈指輕彈,兩顆石子飛出,打在兩人穴位上,兩人昏昏倒地。
“放心,老何。我隻是讓他們先睡過去了,沒傷害他們。先讓他們睡一覺吧,一覺醒來,應該也會緩解不少悲傷。”
何奕感激的點了點頭,掙紮著抱起昏倒的兩人,將他們放到床上。
再次回來,何奕顯得蒼老了不少,坐在皇甫柘身旁,滿眼羨慕,
“你們三個都是荒國的人吧,荒國好啊,不用麵對妖獸,光種地就能滿足一家老小。”
看著痛苦的老人,皇甫柘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老何,你這不過是因為你兒媳婦死了,才會這樣覺得。”
“且不說,修行者之下,士農工商,你們行商位居底層。就說荒國的田賦、商稅、工役、銀錢稅、糧食稅,哪一個壓在你們頭上不都是一座大山?”
“倘若你們真的逃難到荒國,日子也不見得會比現在好過。”
聽到皇甫柘這樣說,何奕不由得苦笑一聲,
“說的也對,差點忘了當年我們先祖就是因為課稅太重才逃到這兒的。唉,哪邊都不好過啊。”
“都說課稅猛如虎,可現在真有比虎還要凶猛的妖獸在肆虐,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說罷,何奕雙手顫抖,捂著自己花白的頭發,輕輕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