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言眼底的不滿逐漸湧了上來,呈現在言語間。
“北淮,你的王妃同樣代表皇家顏麵,若頻繁仗勢欺人,皇家顏麵何存?”
顧北淮神色清冷,不卑不亢。
“父皇說的是,但兒臣的王妃若被人欺辱,兒臣還坐視不理,不對她加以相護,才更是失了皇家顏麵。”
“更何況他是兒臣最心愛的女人,若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護不住,兒臣不僅枉為王爺,更枉為男人。”
這話說的鏗鏘有力,顧天言聽的怒火中燒。
他聽得出,顧北淮話中的諷刺之意。
因為當年的皇後,也就是顧北淮的生母,原本懷了第三個孩子,可因為顧宸安的母親蓮貴妃的陷害,導致皇後意外小產,從此傷了身體,再也無法生育。
明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蓮貴妃,可皇上仍舊對她有所包庇。
一是因為他偏寵蓮貴妃,二是因為他忌憚她娘家的勢力。
顧天言麵色晦暗不明,厲喝一聲。
“放肆!”
顧北淮神色未變,甚至比剛才還多了幾分冷意。
“兒臣的確放肆了,不過能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撐腰,兒臣願意受罰,請父皇責罰。”
顧天言一口氣憋在胸口,雙手緊緊抓住椅子的扶手,青筋泛起。
他若是罰,就說明他是個薄情寡義之人,更應了顧北淮的暗諷,自己不是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
可若是不罰,他又氣的難受。
他這個兒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桀驁大膽了?
明明之前的他沉穩內斂,從不展露鋒芒。
顧北淮等了半天見他沒有說話,便麵無表情地行了禮,冷然道。
“父皇若沒什麼要事,兒臣就先告退了。”
顧天言呼吸急促了幾分,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根本找不到責罰顧北淮的理由,讓他進宮隻是給他個警告,一是因為沈平鶴與顧宸安互通書信的事,二是因為沈清顏。
可這兩件事,他一樣都沒有拿捏住這個一向好拿捏的兒子。
若放作以前,顧北淮定會收斂鋒芒,假意順從,甚至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自從沈清顏有所改變以後,他的想法不由自主地有了轉變。
他若再收斂,以後如何護的住沈清顏?
出了禦書房的門,顧北淮抬頭看了看天色,劍眉輕蹙。
都這個時辰了他還沒有回府,他的小王妃會不會擔心他?
現在他已經有了奢望,期盼沈清顏銀鈴般的聲音,笑靨如花的麵龐,以及對他毫不吝嗇的誇讚和擔心。
思及此,他不由加快了腳步。
然而沒走出多久,一個宮女匆匆而來,恭敬地道。
“肅王殿下,皇後娘娘請您過去喝杯茶。”
皇後一聽說顧北淮被皇帝召進宮,立即抓住這個機會見自己兒子一麵。
平日裡顧北淮除了上朝,基本不進宮,皇後自然也見不到他,隻有宮中宴會才有機會見一麵,這讓皇後很是想念。
所以趁此機會,便想好好和他一敘母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