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白白如雪。
麵粉白如雪。
雪白的麵粉像一張網攔截了他的世界。
他灑的是如此的開心,灑的是如此的歡樂,僅僅在這一刻。
他像是一個孩子,就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他從未長大。
白色的麵粉撒出的網突然破裂,鑽出四個頭。
四個白色的頭,麵粉灑滿了他們的頭。
油蛋嫂的頭成了白色;
蛋餅七的頭成了白色;
豬頭長的豬頭成了白色;
小老頭的頭也成了白色。
發如雪。
白色中帶著兩隻黑色的眼睛,一雙、兩雙、三雙、四雙。
四雙眼睛有著相同的眼光,凶狠、殘虐。
他們就像是四頭凶猛的野獸,張開了鋒利的獠牙,勢必要將獵物咬碎。
嬴成壁就是他們的獵物。
嬴成壁道:“蘇兄,你看。他們可真滑稽。”
蘇見光靜靜地靠在他的背上,她聽不見,也沒有說話。
四人看似滑稽,可是他們手裡的武器卻一點也不滑稽。
“小子,彆得意。”
“受死吧!”
嬴成壁又被重重地包圍,他的手中已經沒有雞蛋和麵粉了。
油蛋嫂的攪棒亦剛亦柔,始終伶俐。蛋餅七的鐵板行跡詭異,壓力十足。豬頭張的切刀鋒利,湯勺輔攻。小老頭的筷子點穴打穴,追求卓越。
可是他們發現了一個問題,無法觸碰到嬴成壁一分一毫。
嬴成壁隨著戰役的進行,全身血液運轉,越是打得熱血沸騰,完全忘掉了饑餓帶來的困擾。
雖然身上還背負著一個人。
他就像是一隻靈活的猴子,上躥下跳,避其鋒芒。
能奈何!
“這小子太靈活了。”
“簡直是一隻臭猴子。”
“隻能這樣了。”
油蛋嫂的進攻方式忽然變了,攪棒的進攻招方向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實招變虛招,攻向嬴成壁正麵的招式變成了虛晃,虛招中途變成實招,攻向嬴成壁的背後。
蛋餅七的鐵板也攻向嬴成壁的背後。
猛戳嬴成壁的小刀和湯勺,也齊齊攻向他的背後。
小老頭的筷子雙點,猛點嬴成壁的大椎、肩中俞。
嬴成壁正麵壓力頓無,背後壓力大增。
他的背後有人。
蘇見光。
蘇見光就靠在他的背後。
他們要傷嬴成壁的背後,必然要傷到蘇見光。
嬴成壁明知這四人是故意這樣做,以亂他的心態,好逼他束手就擒。
可是他的心還是亂了。
他亂了。
動作難免變形。
他的前麵空門大開,全身的破綻暴露無遺。
他絕對不能讓他們傷害到蘇見光。
“卑鄙!”
他寧願自己受傷,也不能讓蘇見光受到傷害!
“你們不能傷害她!”
嬴成壁突然感覺自己的肚子很痛,好像插著一把小刀。他的肋骨好像插著一根攪棒。他的肩部好像插著兩根筷子。一塊圓形的鐵板好像砸在了他的胸腔,用力的擠壓。
他感覺好像流血了,血滴在他的脖子上。他側著頭,看著蘇見光的臉上有血。他分不清是他的血濺到了她的臉,還是她的血滴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