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吉祥五人被吊了整整一夜。
吳氏數次想偷偷把人放下來,可都被王家村手持棍棒的村民們給打跑了。
清晨,王家村的一群小孩子撿了滿滿一兜子的石子來到樹下。
孩子頭指著樹上的人對其餘小孩子道“他們是我們王家村的仇人,該打!現在我們開始玩一個遊戲!”
“什麼遊戲?”
“我瞄準眼睛,你們瞄準褲襠,看咱誰打得準!”
“好!”
砰砰砰!
嗷嗷嗷!
哈哈哈!
被吊在樹上筋疲力竭的五人被石子打醒,幾人麵色扭曲,不斷地扭來扭去。
“彆打了!彆打了!”
幾人嗷嗷哭,可是沒用。
那群小孩直到打完最後一顆石子才拍拍手去吃飯去了。
白雄肥胖地身子扭得跟蛆似的,一拱一拱地,他眼裡迸發出極度的仇恨“都怪王婆子,還有那個死丫頭,要不是她嘴巴多,心思毒,故意害我們,咱也不會被吊起來打!”
白吉祥的臉被打腫,雙眼也腫的眯成一條縫似的,他盯著白雄,忍無可忍吼了一句“閉嘴!若不是因為你這個孽畜擅自行動,我們怎會淪落至此!”
“就是!三弟這次都是你魯莽連累了我們,要是你不打王婆子主意,我們頂多就是累點餓點,現在好了,我們不僅被打,還倒欠了王族長五百兩銀子!”白威絕望了。
他此刻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若是昨天白雄在打王婆子主意的時候,他能出口攔著點,勸著點,也許這一劫就能避免,現在他渾身都痛,剛好起來的傷口又再一次被打得裂開,肋骨好像也斷了好幾根!
“昨天他們放話說,五百兩銀子,爹還不完,就我們還,我們還不完就我們的兒子接著還,再還不完,就孫子來還。他們這是想讓我們永生永世當他們姓王的奴隸啊!”
“三弟,我昨日就勸了你,你非不聽,先下好了。”白武苦笑道。
他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原本一家人就他沒有受傷,現在他的腿也被打斷了,鑽心的疼。
白雄雖然後悔,可此刻接連被親爹和哥哥怨恨,他忍不住反駁道“我這麼做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大家有口飯吃!若不是爹沒看住糧食和銀子,又把挖出來的贗品當寶貝,我們怎會這麼慘!”
白吉祥氣的吐血“你在怪爹??”
白雄甕聲甕氣“反正糧食就是你沒看住!”
白威不忿地看向白雄“三弟,你這就是在戳爹的肺管子,你也不想想,這麼多年若不是爹,你能吃得這麼胖?”
兩人爭執起來,可他們都沒發現,一直都沒有吭聲的白壯,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氣息奄奄,從嗓子眼裡冒出一個疼字,然後就暈厥過去。
吳氏正巧趕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撲上前去,用儘最大力氣將王家村村民推開。
王家村村民沒有攔,因為族長交代了,不能弄出人命來。
他們昨天打人的時候特意收著,誰知這人這麼不經打。
白壯被放下來,吳氏哭天搶地“我的兒,你醒一醒啊!你要是有點什麼三長兩短,娘可咋辦啊?”
這邊的叫嚷聲,驚動了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上路的人,白裡正特意來看了一眼,看到白壯隻是暈厥過去,人還有口氣,便沒說什麼,隻是通知他們從今日開始,白吉祥一家被逐出白家村。
吳氏雖然昨日就得知會被逐出隊伍,可今日看到大家都要動身了,才開始後怕。
兩村身後跟著二十多個其他村的逃荒村民,他們早就餓得跟餓狼似的。
若是掉隊,後果不堪設想。
她咬咬牙,沒有再繼續悲戚,而是趕緊吩咐幾個孫子快速收拾好東西,拖來平板車,將各自的爹放到平板車上,自家拖著自家爹,跟上白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