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攻心後,禿頭招認了。
據他交待,他們每年至少要劫船十次左右,劫過最多的一次,是一個告老還鄉的知州,他在任上待了二十年,撈了無數的金銀財寶,船上搜出來的黃金足有三十萬兩,銀票五十萬兩,珠寶翡翠古玩字畫的價值更是無法估量。
而這些貪官就算是死了,家人也不敢報官。因為若是查出來貪汙,就是夷三族,甚至誅九族的大罪了。
這麼多年,他們搶到的財物自己都數不清,按他們的計劃,再乾三年,便徹底收手不乾了,卻沒想到會在這個關口被抓。
關於殺害熙梧商船的事,以及設計栽贓狗蛋漕幫,他也一應承認了。
陸無憂帶著簽字畫押的認罪書,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審訊室。
一直在旁邊默默記錄的新任主簿文濤則百思不得其解。(原主簿歐陽培風頂替了縣丞的位置。)
思考再三,還是問了出來“您真是神了,用一遝草紙就詐出了他的口供!可您怎麼知道那些金銀財寶都放在洞穴裡?又怎麼知道洞口在哪兒的呢?”
“我瞎猜的,沒想到猜對了。”
“那您是如何知曉二當家是來投毒的呢?”
陸無憂斜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能知道這些,當然是白雀告訴他的了!
有了禿頭的口供,他去找了劉員外。
劉員外不相信禿頭會承認,他們內部爭鬥歸內部爭鬥,承認殺人越貨,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可聽著陸無憂一條一條地念下來,每一次作案的時間地點劫了多少錢財都一清二楚,他的心理防線也逐漸被擊潰。
可他轉念一想,他又笑道“就算是我們做的又如何?”
陸無憂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天地漕幫的手下有上萬人,隨時能圍攻縣衙。
陸無憂微微一笑“你可真是天真啊!你猜現在你倆都進來了,你大哥是不是已經笑得合不攏嘴了?”
劉員外心涼了半截。
是啊,二哥來投毒,大哥肯定是知道的,不外乎就是怕自己認罪,同時想霸占自己的那一份財寶。
現在他倆進來了,怎麼可能會想著撈他們?!
劉員外想到這裡,頓覺不甘心。
憑什麼啊?
這麼多財富基本上都是他和手下的江湖兄弟打拚下來的,是他們在刀尖舔血啊!
想通了這些,劉員外也不再掙紮。將自己和手下這麼多年,打劫商船的事全都一一道出。
有了這兩份口供,陸無憂知道這案子可以定性了。這時,熙梧商鋪的大少爺也在收到梅娘的信後第一時間趕來了。
大少爺和二少爺的關係很好,在看到屍體的那一刻,他哭得泣不成聲,誓要讓水匪人頭落地。接著他匆匆趕來縣衙,詢問查案的進度。
陸無憂將人請到屋內,把手上的兩份口供直接給他看了,又說明了目前的情況,二少爺氣得一巴掌將拍在桌子上,可他也無可奈何,他知道漕幫的勢力之大,手下的人之多。
“難道就讓他們逍遙法外?”
“當然不了。”陸無憂道“你這次來帶了多少人?”
“帶了五十人。”
“可否借衙門一用?”
“若是要抓那漕幫大當家,您但用無妨。”
漕幫裡的三個當家被抓了兩個,可大當家是個陰險狠辣的,他很可能已經得知二當家進衙門後沒了音訊,現在已經在布局了。
目前想要拿下鷹鉤鼻,隻能強攻了。
隻是強攻在強攻之前,要先瓦解漕幫。
陸無憂再次開庭審理,兩名被告——天地漕幫的二當家禿頭,三當家劉員外站在被告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