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口一震,如遭雷擊般渾身顫抖,不可思議的看向沙發上的男人,忽然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從四麵八方侵襲著我,“陸司卿……”
他怎麼會知道我大出血的事情,他怎麼會知道我們的孩子沒了?!
這明明是前世的事,難道,陸司卿也重生了?!
我難以置信,溫熱的手指刹那間涼透,直到120跟酒店負責人來了,我都沒有緩過來。
醫生無法分開陸司卿抓著我的手,隻好將我一起帶上了救護車,掰了一路才掙脫開。
他直接送進急救,而護士叮囑我。
“家屬,你先辦理繳費,我們先救人。”
我沒有走,拿著陸司卿的卡辦好了一切,就坐在手術室外等。
我在等陸司卿清醒,我要弄清楚他到底有沒有重生,我原以為我放下了,可事實上我隻是放下了一無所知的陸司卿,跟他計較沒有任何的意義,他沒有經曆過我們前世的愛恨情仇,他也沒有像前世那樣,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狠狠踩我一腳,傷我至深。
可前世的陸司卿不一樣。
他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他前世既然為了許霽背叛了我們的婚姻,辜負了我的真心,為什麼他重生了還跟我糾纏不清,他到底想乾什麼?
得不到就騷動?還是我跟許霽都想要?
他到底有沒有重生,又到底……在想什麼?
不到一個小時,陸司卿就轉進了普通病房。
醫生看著我,輕聲道:“你是病人家屬吧,我們給你先生做了全身檢查,沒檢查出大毛病,他各項指標都正常,腦部沒有腫塊,但一直處於昏睡狀態,我們不太能做出判斷,有可能是勞累過度。”
“但你說他昏迷前腦部劇烈疼痛,我們就先打了止痛針,先圍觀看看情況,你跟他多說說話,看看能不能把他喚醒。”
醫生走後,我坐在陸司卿的床邊等待,他吊著止痛針,情緒平穩多了,一直在昏睡,也沒有再說夢話。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蘇醒,睜開了迷離困惑的眼眸。
“醒了?”我盯著他俊美如斯的臉,張口出聲沙啞透了,“腦子清醒麼?”
陸司卿看向我,眉目深沉而平靜,哪怕自己躺在病床上,英俊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的崩盤,冷靜如斯。
他以最快的速度記起了一切,漆黑深邃的眸裡翻滾過一絲波瀾,慢慢地撐坐起身。
“我以為你不會救我。”
我淡笑了下,仰著臉看他,“我本來不想救你,可我突然聽你說,我們的孩子沒了,我大出血什麼的,很好奇你怎麼會說這種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其他的。”
陸司卿英俊的臉上沒有絲毫波動,抬眸看我,我一直在盯著他,想從他的眼裡看出什麼來,他卻隻是茫然道:“我有說過這種話?”
我抬手梳理自己的長發,臉上帶著涼薄的笑,勾勒出幾分冷豔的弧度。
“你不僅說了我們的孩子沒了,還不準我跟沈寒走,像是親身經曆過一般,而我突然記起來你最近經常頭痛,又經常做噩夢,你夢裡的人,不會全都是我吧?”
我隱約記得沈寒好像也是做夢,夢見了前世。
陸司卿也說過做夢,不過他的夢與我前世的記憶出入很大,而且他也沒有承認過夢裡的主角是他,他始終是第三視角,好像在看彆人的夢,所以一開始我是沒有多想的,直到這一次,直到他說了那句話。
我才終於聯想到,他口中的噩夢,他口中結婚四年卻三心二意的女人,以及不吃香菜,各種挑食各種背叛他的女人,可能是我。
我也終於明白,不久前他說我在夢裡夢外折磨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他在不斷的夢見前世,前世與他糾葛最深的人是我跟許霽,我確實是沒給他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