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放晴,溫度也開始逐漸上升。
我屈膝坐在病床上,又抓著旁邊的枕頭抱在懷裡,波浪的長卷發垂在胸前,白皙的皮膚在昏暗的光線下襯托的更加蒼白虛弱。
我一瞬不瞬的看著眼前進門後就站在我麵前,始終沒有開口說過話的俊美男人,咬了咬唇,弱弱的開口。
“老……老公?”
應該沒錯吧。
村長說的,我泡在水裡好多天,全世界都在找我,他說我就是什麼老總的老婆,那老總會過來接我回家。
一聽什麼老總,我還以為我是個貪財的女人,年紀輕輕嫁給了七老八十的老頭,等他斷氣繼承遺產。
沒想到,我的老公長得這麼好看啊,又高又帥又白,身材嘎嘎好,西裝革履,皮鞋都鋥亮的,收拾的利落,一點都不油膩,他完全長在了我的心坎上,就是這雙眼睛,太冷了,仿佛要將我淩遲一樣。
氣場強大,我有些害怕。
他身體一僵,卻不說話,我訕笑了一聲,試圖打破冷氣逼人的氣氛。
“或者你不是我老公,是……是我的繼子?”
陸司卿唇角冷抽了一下,眼睛裡掠過薄涼的笑。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腦子總還在吧,我看起來像你繼子?”
我乖巧的道:“不太好說。”
主要是我也不知道我以前是個什麼貨色,萬一是個甘願為錢低頭的厲害角色呢。
陸司卿:“……”
他覷了我一眼,唇角漸漸勾出冷笑。
“薑知意,你是不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抓了抓頭發,“你剛剛不是問了三個醫生麼,他們都說我的腦子撞到什麼東西,腦子裡有淤血,海馬體受損什麼的,報告單你也看過了,你還在懷疑什麼?”
陸司卿麵色冷淡,我有些摸不清他的脾氣,他於我而言已然是個陌生人,可我總覺得他此刻的表情隻是看著平靜。
我隻好再次為自己辯解,柔柔弱弱,據理力爭。
“你難道懷疑我在裝失憶麼,可是我沒有錢,沒有辦法買通醫生給我作假,而且我聽說我是突然出事的,意外從橋上墜下,能撿回一條命就很不錯了,你……你還這麼咄咄逼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陸司卿冷嗬一聲,“邏輯清晰,看來你隻是忘得徹底,但智力沒受損。”
我瞧著他臉上的嘲弄,“老公……你是不是不太喜歡我?”
他麵色一怔,聲音卻涼薄,“我們離婚的新聞還在熱搜上掛著,感情能有多好。”
我眼神驚詫,可是,村長說我的老公一直一直在找我啊。
我還以為,我們感情挺好的呢。
不知為何,我感覺有點不舒服,心臟處像是有什麼重重敲擊了一下,悶悶的,鈍痛。
一見鐘情的男人,已經是前夫哥了。
“原來我們離婚了,那,那確實不太好再麻煩你,不知道你可以不可以給我家人的聯係方式?”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兄弟姐妹,外公外婆,舅父舅媽,好閨蜜好兄弟之類的?什麼都行,你有哪個給哪個,可以嗎?”
“聽說我進了icu,又搶救,住院費什麼的,花了好多錢呢,醫院人道主義先救人,今天催我交醫藥費了。”
最重要的是,我現在腦袋空空,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有沒有錢,沒有任何消息渠道可以打聽我的情況,過分的空白令我不安,我很需要熟悉的人引導我。
陸司卿坐在了沙發上,眸色好似比方才更冷。
“你斷親了,母親去世,唯一的親爹被你送進了監獄,他目前欠了一屁股債,比你還窮。”
我錯愕,“那發小什麼的呢?”
“沒有。”
沒有?我以前做人是很失敗還是怎麼著,我怎麼有點不信他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