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修臣被撞了個趔趄,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香味。
雲舒眉頭皺了起來,有些不適的揉了揉鼻子,那香味是從柳如煙身上散出來的,似乎是什麼花粉的香味,濃到刺鼻。
“彆擋道。”靳晏臣對這股味道很反感,聲音裡也多了些許的不耐煩。
他牽著雲舒要走,靳修臣卻鐵青著臉攔在了路中間。
一站一坐、一紅一白、氣質鮮明的兩個人之間互相焦灼著,誰都不肯退讓。
“你可以走,她……得留下!”靳修臣修長的手指冷冷的指向雲舒。
柳如煙眼睜睜的看著靳修臣將她給推開了幾分,免不得妒火中燒,她攥緊了手中的帕子,無骨般的纏上了靳修臣:“咳咳咳……阿臣哥哥……我好痛啊,你不是說來找雲舒姐姐給我解毒的嗎?
她不願意嗎?咳咳咳……可是、可是她給我下毒……不是該報官嗎?”
柳如煙臉上泛著病態的白,聲音無比虛弱,說著身子就往下癱,一副要不行的樣子。
靳修臣修長的手臂橫伸,緊緊摟住了柳如煙的細腰,將她整個人都帶入了懷中。
雲舒盯著靳修臣,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的疼惜……
可能痛到了極致是真的流不出眼淚的吧,雲舒笑了,唇角的笑容像是一朵雪蓮般清麗綻放。
“我未下毒時,你們嚷嚷著聲討我。
我下毒了,又來強迫我解毒!哈哈哈……哪能什麼好事都被你們給占儘了?
就算我死了,也有柳如煙在黃泉路上陪著我!那死又有何懼!”
雲舒兀自笑得眼眶泛了紅,她更是毫不吝嗇的給柳如煙鼓起了掌,啪啪啪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了開去。
“柳如煙戲演的這麼好,真不愧是花魁頭牌!我給你下的這毒十天半個月也死不了,你在靳修臣那蠢貨麵前裝裝也就算了,當眾演戲就不怕被拆穿了嗎?”
“阿臣哥哥……我、我……這靳家我怕是待不下去了……”
柳如煙被雲舒一頓諷刺後呆呆的站了好一會,她從未想過,雲舒竟然敢將此事鬨大!
她更沒想過雲舒竟敢頂撞靳修臣!這女人是瘋了嗎?在靳家……得罪了靳修臣等於自掘墳墓!
柳如煙實在沒了辦法,隻能以退為進,捂著臉哭著就要跑……
靳修臣一把摟住了她,強行將她按了下來。
“雲舒!你救還是不救!”靳修臣這輩子沒覺得如此煎熬過,他宛如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難安。
他隱隱的好像知道雲舒想要什麼……可他不想放手!不想!
雲舒小臉沉浸,她輕輕垂下眼眸,視線落在了靳晏臣帶著病態白的臉上。
阿晏在靳家存在感一直很低,他不僅身患重病更是因為身份尷尬,不得寵愛,如今為了她不斷與靳修臣叫板,雲舒心裡的滋味很不好受。
“救她可以,但你從今往後必須遠離我們,不允許為難我們,更不許傷害阿晏!”
清冷的嗓音像是一團棉花一般,軟綿綿的卻蘊含著無儘的力量。
靳晏臣詫異的視線與雲舒眸中的清冷相撞,那一刻他在她眼中讀到了些許的憐憫與死寂……
“舒兒!你……”靳晏臣眼中的神情柔和了下來,他再次牽起了雲舒的手,唇角揚起了一抹極淺極淺的弧度。
似乎,他一步一步的在舒兒的心中有了分量,雖還不多,但也足夠了……
“好!我答應你!”
靳修臣咬牙切齒,心中恨意滔天!
好!很好!
一個瓷瓶被丟向了靳修臣,雲舒推著靳晏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阿臣哥哥……我有救了嗎?我是不是不用死了?”
柳如煙激動的保住了靳修臣,她直勾勾的視線緊盯著靳修臣手中那瑩白的瓷瓶,眼底的欲望太直白,以至於忽略了靳修臣明顯不對勁的情緒……
雲舒一路送著靳晏臣回了院子,她提出要給靳晏臣把脈的時候,小廝氣憤的站出來阻撓:
“你夠了!你嫁過來才幾日?我家主子便為你操心了幾日,他身子已經病弱成這樣了,你就不能省省心不要闖禍嗎?
主子將養了這麼些年才終於能出門,可現在因為你,前前後後的折騰,主子的身子骨眼看著虛弱了下來!
你究竟是來衝喜的?還是來謀財害命的……”
“放肆!你還不閉嘴!”靳晏臣動怒了,他低吼著打斷了小廝那越來越放肆的話。
小廝渾身一顫,慌慌張張的跪地求饒:“主子……小的口不擇言……”
“行了,你先出去!”靳晏臣疲憊的擺了擺手,他腦袋低垂著,雙手青筋畢露,明顯已經是在強撐了。
小廝不甘願,卻又不敢不從,離開的時候朝著雲舒看去的那一眼裡滿是複雜的情緒……
房門被輕輕關上了,雲舒愧疚的蹲了下來,受了傷的手放在了靳晏臣的膝蓋上。
“阿晏……”她一開口,本該清冷的聲音卻透著絲絲縷縷的魅意。
臉上也泛起了誘人的紅暈……
甚至就連靳晏臣也突然覺得渾身燥熱了起來,一股無名之火從他小腹向四肢百骸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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