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瞧著靳晏臣的樣子,眼底的神采稍稍黯淡了幾分,她與靳晏臣之間短短光景如何能與青梅竹馬長大的情誼相比?
何況,聽著蘇半夕的意思,兩人之間還是有誤會的。
“表哥……既然表哥不願意見夕兒,那就算了……表哥對不起……”
馬車外嚶嚶的哭泣聲傳了進來,雲舒聽著那聲音還一直定在原地,根本就沒有要走的意思。
馬車內,靳晏臣的表情明顯有了變化。
雲舒的心沉了沉,他的心此刻已然牽掛在了表妹的身上。
“阿晏,你不下去的話我就讓馬車走了。”雲舒露出了疲憊之色,前麵的馬車已經走遠了,就剩他們這輛還被蘇半夕攔住。
她不是什麼好人,自然做不到對攔路之人笑臉相迎,何況那人還是來與她搶夫君的。
靳晏臣神色淡淡的點頭,他沒說話但是那放在膝蓋上的手卻已經出賣了他的情緒。
雲舒看了眼他因用力而泛白的指尖,對著外邊輕道了一聲:“走吧。”
蘇半夕乍聽到有女子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來,臉色頓時煞白了起來。
“小姐!”她踉蹌了一下,身子搖搖晃晃眼看著就要栽倒了,丫鬟連忙驚呼著扶住了她。
馬車吱嘎停住了,一抹月白的身影邁著大步匆匆趕來。
看到那張比記憶中更為出色的臉時,蘇半夕頓時紅了眼眶,一聲嬌滴滴的“表哥”更是落到了靳晏臣的心坎裡。
“這是怎麼了?”靳晏臣幫著丫鬟扶起了蘇半夕,言語間滿是擔憂。
丫鬟低著頭沒說話,突然就被蘇半夕悄悄掐了一把,她連忙張嘴:“小姐這幾年思慮過重,靳家走的那年,小姐更是一連病了好幾場,整日哭哭啼啼的這才將身子給拖垮了……”
雲舒就在靳晏臣身後跟著下了馬車的,她不僅聽到了丫鬟的話,甚至還看到了蘇半夕悄悄掐丫鬟的那一下。
雲舒眼眸黯了黯,這個蘇半夕隻怕是比柳如煙要難對付。
“夕兒,你怎麼這麼傻?自己身子都不顧?”靳晏臣一開口,雖是說著責備的話,語氣裡卻滿是關心。
“表哥……你不怪我嗎?”蘇半夕柔柔弱弱的借力倚著靳晏臣的手臂,她不為自己開脫,隻退而求其次的求靳晏臣原諒。
靳晏臣薄唇輕啟到了嘴邊的話被雲舒給打斷了:“阿晏。”
雲舒脆生生的呼喚打斷了二人之間的旖旎氛圍,靳晏臣手僵了一瞬便推開了蘇半夕。
“你我之間談何怪不怪,一切不過是造化弄人。”靳晏臣退開了幾步,站到了雲舒麵前,他輕輕將雲舒耳邊的碎發歸攏整齊,這才親昵道:“怎麼下來了?外頭風大著涼了我會擔心。”
蘇半夕從未見過靳晏臣對哪個姑娘這般親近,哪怕當初他們有婚約在身,兩人也從未逾距半分!
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表哥……她是……”蘇半夕眼底噙著傷痛,好似靳晏臣背叛了她一般。
“你表嫂。”靳晏臣牽住了雲舒的手,指腹輕輕摩挲她的掌心,側頭看向她的時候唇角微微勾起,愛意就這麼赤裸裸的展現了出來。
“表、表嫂?”蘇半夕無比震驚,若是之前聽到有女子與靳晏臣同乘,她心中所想不過是猜測,可現在親眼看到他們交疊在一起的手時她崩潰了。
“恭、恭喜你們……”
蘇半夕說完就踉踉蹌蹌的跑了,靳晏臣沒有去追,但是雲舒卻明顯感受到他腳下稍稍動了一下。
雲舒鬆開了手,抬頭看了眼靳晏臣那俊美到令人窒息的容顏,轉身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從入了皇城開始,雲舒就變得沉默了。
在踏入靳家大門的那一刻,她抬頭看向了那巍峨的牌匾,字跡蒼勁,聽聞是先皇所賜。
靳家官複原職,靳泓博一回來連歇都沒歇一下,就進宮述職了。
雲舒靜靜的坐在院中,看著兩個丫鬟將院子收拾得妥妥當當,她想了想最後還是帶著小竹和小蘭先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