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青州軍戶趙富貴,拜見陛下大老爺。”
老趙頭幾乎把身子縮成了一團。
“趙富貴,朕問你,你可是世襲的軍戶?”
“是,小人家中世代是軍戶。”
“那兵部分你的軍田呢?”
聽到武帝問這話,趙富貴當即低下了腦袋,“陛下,小人,小人……”
“那軍田被你賣了,給你妻子看病了吧?”
“是,不,不是!”
老趙頭剛想下意識回答,可一聽武帝這話,當即否認道。
私賣軍田那可是重罪,彆說殺頭,流放都算輕的。
軍戶平時是農,戰時是兵,而軍田則是兵部發給他們,防止他們餓死的。
隻能世襲,不能買賣。
“不是?”
“那朕問你,田契呢?”
“還有你一個軍戶怎麼變成了礦上的私軍?”
聽著武帝這話,趙富貴也開始打起了擺子。
“陛下,小人,小人不是故意要賣田的。”
“是,是小人欠了彆人銀子,實在沒辦法,這才將田抵給了對方。”
“彆怕,朕又不吃你,你們的田契全在朕這兒。”
“戶部郎中田聞進,你給朕說說,為什麼青州這十年荒廢的耕地,足足有四千七百二十畝。”
“還有稅收,足足少了兩成!”
“你真拿朕當傻子啊。”
“收了軍戶的田,讓他們給你們當私軍,拿著戶部和兵部的銀子給他們發餉!”
“來買你們種出來的米糧。”
“甚至,你們在下麵的稅照收,上繳國庫卻整整少了兩成。”
“錢呐,這錢在哪兒?”
聽著武帝咆哮,整個朝堂上的官員全都跪了下來。
“怎麼,朕一問話,你們就下跪,既然你們這麼願意跪,那便跪著吧。”
說著,不等眾人反應,武帝直接拂袖而去。
眾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爬起來。
出了立政殿,武帝臉上神色稍緩,來到了禦書房。
禦書房裡,兩人早就跪在了那兒。
一人是謝懷遠,一人是薛定芳。
兩人見武帝來了,立馬跪下行禮,“拜見陛下。”
“行了,無需多禮。”
“名單,你們也看過了。”
“這件事該怎麼處理?”
武帝不是傻子,一下子動這麼多世家的人,他也怕世家反彈。
可如果不動,不把世家打疼,讓他們忌憚,這件事便毫無意義。
“陛下,老臣跟蘇將軍擬了一份名單,您看看行不行。”
謝懷遠倒也沒把話說滿,畢竟誰來辦這個事兒就得麵對世家的怒火。
他謝家已經被架上去了,如果不主動出麵處理這些世家。
那麼很有可能就會成為武帝殺雞儆猴的那隻雞。
可一旦真接手了這件事,那以後謝家在朝堂就等於孤立無援了。
武帝其實不僅在試探朝臣,也是在試探他。
所以,謝懷遠便弄了一些明麵上得寵的世家嫡係子弟去糊弄。
畢竟世家大族都明白一個道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所以能放在台麵的從來不是真正的核心。
但損失掉這些人,損失掉這些關鍵性的官職,也能夠讓他們肉疼一陣了。
“可以,就照你們商量的辦。”武帝看了一下名單,略微沉吟片刻後,便徑直吩咐道。
“對了,讓內閣再擬個折子,擢青州防禦使裴虎為青州州牧。”
“原青州州牧張順承失察,特貶為柳州團練使。”
“另外,老五跟老大選妃,讓禮部跟內務府也抓點緊。”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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