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棠讓平二將四個人身上的棉衣扒下來,招呼百姓過來認領。
或許因為剛才她的鐵血手段,沒人敢胡亂認領,棉衣被原主人領了回去。
“小姐,為什麼要問百姓的意見?”
回將軍府的路上,琥珀不解地問道。
她看出陸棠怎麼都要殺那四個人,為何要多此一舉。
陸棠看了一眼滿目蒼夷的平遙城,說道:“這裡的百姓需要希望。”
隻有溫飽不夠。
有希望要擺在百姓麵前,沒有希望,創造希望也要擺在他們麵前。
否則內憂外患,平遙城早晚失守。
而且百姓臉上的麻木讓人感到壓抑,既然有能力去改變,那就努努力。
陸棠當街斬人這一幕正好被許宴舟看到。
身旁的將士咋舌不已,“將軍,不是說這位陸姑娘是侯府和離出來的嗎,內宅婦人怎會有如此魄力?”
許宴舟看著她們消失的背影,眼神帶著異彩,“她隻是曾經有過內宅婦人這段經曆罷了。”
“將軍?”
平二驚奇的聲音傳來。
不怪他有如此反應,乍一看到許宴舟,他險些沒認出來。
他臉上的胡子修剪乾淨,劍眉星目,豐神俊逸,儘管還是那一身破舊的布甲,卻遮不住那一身如虹的氣勢。
在這平遙城,不論是將士還是百姓,人都要餓死了,哪裡還顧得上儀表,更遑論好生打扮自己。
他們打扮給誰看呢。
許宴舟似是料到他想說什麼,涼涼地看向他,“怎麼,不認得本將軍了?”
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到嘴邊的那句‘可是為了陸姑娘特意梳洗打扮的’被平二生生咽下去。
趨利避害的本能他還是有的。
……
繁華似錦的京城,武定侯府。
蕭知遠不知不覺竟走到聽瀾園。
這是陸棠在的時候住的地方。
他的腳步頓了一下,還是往裡邊走去。
看到外廳桌上擺放著練字的宣紙,蕭知遠愣了一下。
隨手拿起一張,一手行書字跡雋秀,不同於一般女子的柔美,反倒是多了幾分鋒芒畢露。
這是……陸棠寫的?
他恍然記起兩年前陸棠和他提過練字的事情,原以為她隻是附庸風雅,想以此吸引他的目光,可沒想到她寫得如此漂亮。
伸手翻了一下,他的名字躍然紙上。
滿篇‘蕭知遠’,這樣的紙有十幾張。
她在練他的名字!
不僅有他的名字,也有蕭景年。
兩個人的名字越是往下翻就越多,可是往上翻便寥寥無幾,甚至後邊再也沒出現過。
陸棠練字似乎有落款的習慣,看上邊的時間,一年前他和蕭景年的名字時常會出現,次數頻繁。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名字斷崖式減少,上邊幾十頁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蕭知遠心裡湧起莫名的燥意,眉頭輕擰,扔下這些紙往內堂走去。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