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大堂空空如也,花花不顧草草頻頻遞來的眼色,將屬於她們的東西席卷一空。
出門後,草草壓低聲音訓斥道“那些都是假的,多此一舉,你也不嫌累。”
花花仰頭,斜睨了草草一眼“哼,你眼珠子都快翻出來了,假的也不留,送給乞丐,還能收獲一句感恩,給他們豈不是喂狗。”
沈明月緩緩前行,聽著她們鬥嘴,心中甚是愉悅。
她微笑著問道“我們晚餐吃火鍋如何?”
“我非常滿意。”花花喜笑顏開。
“我也可以。”草草不以為意。
夜晚,三人正吃著火鍋,熱氣蒸騰,使得她們麵如桃花。
花花感歎道“小姐更美了,真是眼盲心毒的一家人。”
瑞福堂中,侯府一家人站立著,等待沈明月送來高檔的桌椅用品。
李婉娘不安地問道“她會送來嗎?”
“哼,她不敢,小門小戶出身,能嫁到侯府是她前世修來的福分,她若不願意,哥,你休了她便是。”司馬柔兒又恢複了往日的跋扈。
侯府當家的三人,聽到司馬柔兒的話,並未製止,而是心照不宣。
等了半個時辰,仍未見桌椅的蹤影。
“來人,去雲間月問問,為何還不將桌椅送來?出去買也該到了。”
丫鬟正欲動身。
“我去吧。”司馬意起身離去。
雲間月內,三人吃得正歡。
小丫鬟的聲音忽然傳來“小姐,世子來了。”
話未落音,司馬意便滿臉怒容地踏進雲間月,眼神冰冷地凝視著豔若桃花的沈明月。質問道“瑞福堂空空如也,父親母親等著你送桌椅去安置,你怎的這般不省事,自己先用上晚膳,你恭順何在?”
沈明月神色淡淡,語氣緩緩地說道“世子是否走錯地方,管家權已交出,你該去質問你……你家的表姑娘。”
“是你承諾換掉?”司馬意語氣咄咄地質問。
“誰說的?”轉向花花,“我說的嗎?”
“沒有,桌椅本是您的嫁妝,侯夫人喜歡,硬要了去,如今嫌棄,我們隻好搬走。換不換的與我們何乾?”
草草幽幽地說“沒聽說,婆家大堂的桌椅用媳婦嫁妝的,更沒聽說,一府的人讓媳婦嫁妝養著,還挑三揀四的。”
“更沒聽說,還這麼理直氣壯來質問於我。”沈明月起身,眼神不屑看著司馬意,“世子聽說過嗎?”
司馬意臉色紫紅,“你…你…”又一甩袖子,疾速離去!
三人看著司馬意狼狽的逃離的樣子,哈哈大笑。
“小姐,世子臉色紅紫,肝火太旺。小心腦子燒壞。”
“壞不壞的又與我們有甚乾係?”沈明月懶懶地道。
草草有些擔憂“小姐我們要小心,看世子那個樣子,不會善罷甘休。”
“狗急跳牆。”花花補了一句。
“我們任重而道遠。”沈明月歎了一口氣。
她想和離,難度何其大。
侯府落敗成這樣,哪會舍得她的嫁妝。做人又無底線,無臉麵可言。
李婉娘回了君意軒,草草的吃了一點,拿過沈明月交過來的賬簿看了看。
看到家裡同鋪子的數字,驚得睜大了眼睛。
“玉竹,你看看這數字,不會是故意的吧。”李婉娘喚來貼身丫鬟。
玉竹看了賬簿上的寥寥無幾的銀錢,堂堂侯府竟然窮成這樣!竟然不如她一個丫鬟的銀錢多。
“小姐,以後你如何當家?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李婉娘呆呆地看著,兩本賬簿,一個二百五十兩,一個二百五十文,心裡滋味難辨。
她處心積慮得來的婚事,現在還算不上婚事,是連妾也不如的外室。原來徒有其表,是空的不能再空的空架子。
這恐怕連送夜香的人家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