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默沒有進行最後的衝刺,亦沒有打量周圍,而是閉目養神,養精蓄銳。
鄭如謙溫知允和長宴都不敢打攪他,連呼吸都放輕微了。
所有人都在等貢院開門。
就在這漫長而短暫的時間裡,一輛沒有攜帶學子的馬車輕噠噠走了過來,趕車的人約莫三十來歲,生的麵大口闊,原本也稱得上端莊,卻因為一雙瞄來瞄去的眼而顯得獐頭鼠目。
他目光在人群中反複橫掃,看到備考的秀才們,眼底流露出一絲嫉妒。
他似乎在尋找什麼,但又找不到,目光掃過趕車的薑三,因為不認識又掠了過去,最後定格在簪花小院馬車旁的另外兩輛馬車上。
剛才交談間,聽到那兩輛馬車中的一位的考生姓許。
他不再遲疑,拿針在馬屁股上猛的一紮。
馬兒吃痛嘶鳴,朝著兩輛馬車衝過去,他們閃躲不及,整輛馬車都撞得四分五裂,考生更是被甩到地上,掌心鮮血淋漓。
“是誰,是誰在貢院門口害人。”考生氣憤地嚷嚷。
守在貢院門口的袁衙役等人趕緊拎起長刀,將附近圍繞成圈。
簪花小院的馬車因為距離近,也被圈在其中。
許默皺著眉頭撩開馬車,瞧見行凶者,先是一怔,很快認出這人,“孫全柱。”
當初在斜陽縣,孫全柱受到王家指引,特意去給邊文軒做師爺,沒想到邊文軒機敏,直接聘了許默當師爺。
那時兩人就結下了梁子,但因為一個童生,一個秀才,交集實在太少,以至於並沒有碰過頭。
再見麵,竟然是在貢院門口,還是發生了故意撞車事件。
許默很難不聯想到孫家,再聯想到王家與方家。
“你在這?”孫全柱也愣了,千挑萬選,竟然還是撞錯人了,他說不上心頭什麼滋味。
正好衙役過來審問。
他狠狠心,指向許默,大聲道,“是他讓我這樣做的,他怕自己考不中舉人,故意迫害同窗學子。”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所有備考的學子都看了過來,有厭惡,有憤怒,還有議論紛紛。
薑笙都快氣瘋了,扯著嗓子喊,“你汙蔑栽贓,你信口雌黃,你潑臟水,我們根本不認識你。”
可孫全柱既然指認了,衙役就不能袖手旁觀。
袁衙役知道許默今天要考舉人試,有些為難地湊上前,“我已經著人去叫郡守大人了,說不定可以當場破案。”
但也隻是說不定。
隻要孫全柱咬死是許默指引的他,為了查明真相,必然要將許默押入大堂,審查清楚事宜。
這麼一來,舉人試就耽誤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貢院大門開了。
薑笙心焦若焚,急的團團轉,生怕真的耽誤大哥的考試。
說時遲那時快。
人群中的方管家上前兩步,語氣溫和道,“小友可是需要幫助?方家願意伸手儘綿薄之力。”
簪花小院裡的孩子都是一怔。
緊接著,跟隨郝掌櫃路過的江承願看到這一幕,挑著眉湊過來,“是那個小生薑,遇到什麼困難了,需要江哥哥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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