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還是不行。
在氣喘籲籲地摔在地上後,有個少年痛苦地蜷縮起來,“我為什麼這麼沒用,我為什麼不能上陣殺敵,我真是個廢物。”
他這邊一鬆懈,其他幾個或倒立或平撐的人也隨之泄氣,難過地閉上眼。
“大哥,我們是不是沒法給爹娘報仇了。”少年哽咽,“我真是沒用,連上陣殺敵都做不到,我該死,我該隨著爹娘一起死的。”
其他人絕望地躺著,沒有人張口。
鄭如謙就是在這個時候掀開了帳簾,冷空氣與陽光同時鑽進帳篷,讓抽泣的人們忍不住打起寒顫。
“冷嗎?”鄭二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冷就對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方法可以證明自己有用,隻有死才是最沒有用的。”
“做不了上陣殺敵的人,就做那個背後支持他們上陣殺敵的人,無論你做點什麼,都好過懦弱地死掉。”
有個年紀大點的掙紮坐起來,怒喝,“你不要說風涼話,洗菜和麵根本不缺我們幾個,我們想真正做點有用的事情,我們有什麼錯。”
“你們沒有錯。”鄭如謙依舊冰冷,“你可以不喜歡切菜和麵,但不能瞧不起切菜和麵的人,沒有他們,你們連飯都吃不上,你們隻能餓死。”
年紀大點的男人失語,慚愧地低下頭。
“可是切菜和麵真的不缺我們。”少年掙紮著爬起來,“我們也不會做,你看我這手,切個蘿卜能破三個口。”
到最後受傷了,休養了,又變成吃白飯的人。
他們不願啊。
背對著初升的太陽,穿著臟兮兮襖子的鄭如謙笑了,像沐光而來的神仙,又像是無所不能的山中精怪,“既然不願意切菜和麵,也不能練武,那跟我運東西吧。”
裡頭的人全都震驚了。
少年驚訝地問,“運,運什麼?”
“運物資,從豐京運到邊疆,中間可能遇到韃虜,也會吃很多苦頭。”鄭如謙緩緩道,“但你們運來的東西可以給戰士們加餐,可以讓他們吃好睡好,可以讓他們的傷口痊愈更快,願意嗎?”
做不了那個上戰場的人,就做那個背後支持他們上陣殺敵的人。
不是切菜和麵,而是真真切切地運回來救命的東西。
帳篷裡的人眼睛都亮了,他們一個個從地上爬起來,爭先恐後地答應,“好,我去。”
“我願意,哪怕遇到韃虜我也願意。”
“我會趕馬車,要我,要我。”
“我認路,記性特彆好,我也要去。”
國庫空虛不打緊,戰事吃緊不打緊,重要的是全國人民齊心協力,一致對外。
鄭如謙回過頭,正好看見方恒赤著臂膀走過來,少年的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眼神卻始終明亮堅毅,隻有在聽見帳篷的異樣響動時才露出幾分疑惑。
他翹起嘴角,用行動告訴弟弟:傻小子,二哥會陪你一起,度過所有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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