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渴望權利,渴望變強,也渴望為母親討個公道。
再看四皇子,他生母高居妃位,外祖也是豐京強有力的世家,偏偏卷入後宮爭奪被惡意謀害,原本健康的孩子硬生生難產,在娘胎裡磨傷了腳踝,自此成為跛足。
就連儲妃,那個溫婉漂亮的女子,都因此失去再次做母親的機會。
偏偏罪魁禍首鞠貴妃華貴依舊,就連大皇子都成為儲君熱門,儲妃母子不僅沒機會複當年仇恨,還可能要在鞠貴妃母子手下討生活——四皇子的奪權動機也是那麼充裕。
確切來說,生活在深宮裡,哪有健康幸福快樂生活的。
要真有,那隻可能是大皇子祝長鴻。
老天是不幸的,讓二皇子生母纏綿病榻而亡,讓四皇子生母失去生育資格,大皇子的生母卻二十年如一日得寵,至今稱霸後宮。
老天又是幸運的,二皇子和四皇子究竟誰隱藏在背後未可知,大皇子卻是板上釘釘地爛泥扶不上牆。
過往苦難才能讓人冷靜成長,足夠悲愴才能沉靜自若。
有些時候竟不知該感謝悲苦過往,還是寧肯泡在蜜壇子裡,做個單純懵懂的小傻瓜。
但讓長宴選,他還是更喜歡現在。
用足夠的心智掐算所有,用打量的眼光麵對眾人,猜其他人所不能猜,掌其他人所不能掌。
萬物儘在手心的感覺,確實還不錯。
少年伸出右手,五指並攏輕輕一纂,仿佛拿捏住所有。
“哎喲我的殿下。”侍衛在一旁急眼了,“彆高深莫測了,事情已經走到這個地步,咱還沒找到背後的人,又該怎麼透露給鞠貴妃,怎麼坐山觀虎鬥。”
現在整個豐京的學子情緒已經到達頂點,再不利用,士氣遲早衰竭到散。
天家也就罷朝三日,三日後露麵,病倒的謠言就會不攻自破。
到時候,才是白費努力。
“彆急。”長宴語氣深沉,“你不覺得這次乾清宮病地太配合了嗎?與其說是四哥按摩導致脈象變動,不如說是父皇在配合流言。”
自古帝王多疑心,天家就沒有疑心嗎?
他難道不想知道,他的兒子們,有沒有惦記過他的皇位嗎?
“可是,殿下明明也懷疑,天家是當真病倒了。”侍衛瞠目結舌。
“連脈象都能被改變,這世間事情有多少是真。”長宴看向窗外,“與其百般揣測,不如出手試探。”
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那殿下要怎麼試探?”侍衛小聲詢問。
就提議吧。
天家驟然病倒,幾位兒子卻還都是孑然一身,既沒有正室也沒有偏房,更彆提能喚天家兩聲祖父的孫子孫女了。
人類最注重繁衍,皇帝也可以是慈祥的長輩。
隔天,在五皇子的暗示下,朝中有人提議,要為幾位皇子娶妃,綿延子嗣的同時,為帝王衝去病氣。
也就是民間俗稱的,衝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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