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站出來,才是迎接爛菜葉子臭雞蛋。
可許默又豈能讓他如願。
“無論怎麼樣,大家的憤慨我們都理解,但阻攔街道實在於理不合,也讓府尹大人難做,大家還是早些散去,早點離開吧。”少年身著官服,故意郎朗勸慰。
奉天府尹在旁邊直點頭,深以為然。
卻惹得學子們儘數炸毛,一個二十上下的青年怒吼,“你考上狀元做了官,自然不懂咱們的苦楚。”
“就是,科舉都能出現舞弊,咱們考不敢繼續,放棄又不甘心,要個答案過份嗎?”
“你不要在這裡和稀泥,你這個狀元到底怎麼來的還是個問題。”
“就是,到底誰作弊還不清楚呢。”
因為許默的“見義勇為”,矛頭由方遠掉轉至他身上。
已經赤紅雙眼的學子們失去辨彆能力,隻餘滿腔憤怒,恨不得連風都撕碎。
府尹大人滿麵愕然,似乎沒想到事情那麼難以收拾。
再轉過身,許默已經從清風霽月變成悲憤羞惱。
“大人!”他嘶啞著聲音開口,“許某本是好意,卻遭如此羞辱,許某不甘,許某願意上金鑾殿,自證清白!”
喧鬨的人群一靜,很快重新點燃。
“上金鑾殿,自證清白!”
“上金鑾殿,求天家評判!”
時至今日,不上金鑾殿,似乎難以解決。
奉天府尹尚在思索,許默已經轉過身,慷慨就義般朝著皇城走去。
無數學子緊隨他後,大步昂揚。
方家人察覺不對,迅速打開大門,可惜為時已晚。
轉眼功夫,許默已經跪在皇城門前,身後是烏壓壓的文人學子,還有眉頭皺成川字的奉天府尹。
“微臣身受不白之冤,欲以死明誌,隻求天家為微臣洗去汙名,莫要任人栽贓汙蔑。”他鏗鏘說完,不待皇城大門打開,竟然直直地要去撞牆。
奉天府尹連忙叫衙役攔住,好說歹說才勉強勸住。
人群後的薑笙再次咂舌,拉著鄭如謙嘀咕,“大哥翻了半天古籍,隻說模仿曆代文臣行事作風,可沒想到模仿地那麼真。”
求死,被攔,順著台階下。
任誰看了都得豎起大拇指。
並且這招極其管用,原本緊閉的城門被打開,氣喘籲籲的吳總管抱著拂塵,尖銳著聲音宣布,“金鑾殿議事中斷,召城外眾人拜見。”
無數文人學子悲憤叫嚷半月有餘,終於在這一刻得到回應。
他們無不激動感慨,執手相望淚眼,彼此相伴前行。
其中以許默最為輕鬆,最為堅定,也最為義無反顧。
宮門徐徐拉開,眾人率先進入,他稍微落後幾步,餘光果然瞥見方遠急匆匆趕來。
可惜無召不得入內,可惜宮門正在關閉。
最後的視線中,許默揚起嘴角,故意留下誌在必得的笑。
一如當初,方家公子篤定又從容的冷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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