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兩天下雨的緣故,枝頭的樹莓掉落了不少,在地上腐爛成泥化作養分。
但是枝頭上的樹莓數量還是很多,江孜埋頭摘了滿滿的一竹筐,估計能有十來斤重,一旁的於曉靜邊吃邊摘,隻摘了一兩斤就停下去旁邊摘野菜了。
即使是這樣,枝頭還是掛滿了紅豔豔的果子。
吃過醬雞蛋和涼拌苦瓜的於曉靜現在對江孜的廚藝盲目信任,知道她要熬果醬做糕點的時候,差點衝過去要用樹莓把自己的竹筐塞滿。
“不用了不用了,天熱做多了會壞,過兩天你再陪我一起來摘。”
好不容易勸好了於曉靜,兩個女孩子又一起去旁邊摘了些野菜,撿了些樹枝乾柴,一抬頭就瞧見一旁的路邊有幾棵低矮的野蕉樹,江孜立刻叫住於曉靜,上前摘了十幾片野蕉葉子——這野蕉樹可不是香蕉也不是芭蕉,不結果不開花,長橢圓的葉子四季常青,長得與芭蕉葉有些相似,所以才被稱為野蕉樹,且因為它的葉子十分柔軟又有韌性,很難折斷,很多人都用這野蕉葉子來包裹東西,江孜自然也不會錯過。
畢竟如果一直用油紙,成本還是偏高了。
見江孜要這些葉子,於曉靜也上前幫忙摘了十幾片,兩人都是左手一捆樹枝乾柴,右手一捆野蕉葉子,滿滿當當的下了山。
兩人才剛從山上下來,一個蹲在山腳下摘著苦菜小身影就奔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江孜的大腿,揚著一張笑臉大喊著阿姐。
“哎呦,這誰呀,是我們最最可愛的阿源呀~”
於曉靜很喜歡江源,用力的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笑眯眯的從竹筐裡抓了一小把樹莓給他。
於曉靜在家中排行最小,一直都很想要個小弟弟妹妹或者侄子侄女的,隻可惜她爹娘如今這個年紀不可能再給她添個弟弟妹妹的,她家大哥已經定了婚約卻還沒成親,二哥還在等阿孜......可惜阿孜沒開竅。
總之,家裡沒有更小的娃娃了,隔壁的江源小小隻的長得好看又乖巧懂事,於曉靜可稀罕了。
“謝謝曉靜姐姐。”江源咧著小嘴笑得可高興了,旁邊又跑過來好幾個跟江源差不多年紀的小孩兒,都是村裡的孩子,一個個圍過來都甜甜的喊著阿姐,眼巴巴的望著江源手上的樹莓。
“呐,一人兩顆。”江源一點也不小氣,攤開手心細細數了數,給自己留了一顆樹莓,其餘的全分給了小夥伴,江孜和於曉靜笑了起來,又從竹筐裡抓了一把樹莓給江源。
“去玩吧,一會早點回來吃晚飯。”江孜囑咐了一句,和於曉靜一起往家走,於曉毅似乎一直有在留意江孜和於曉靜的動靜,離家還有一兩百米,他就默不吭聲的走過來,接過兩人手上用野草綁起來的樹枝乾柴就往回走,熟門熟路的進了江家的大門,將柴火放好,又默不吭聲的回家了,把於曉靜都看急了,又不好說什麼——瞧著就知道阿孜把她二哥當哥哥,就算要表白心意那也不能由她這個做妹妹的開口。
可是等她哥開口?
她還能擁有阿孜這個二嫂嗎?
真是愁死了。
江孜可不知道於曉靜在想什麼,和她打了聲招呼就進了自家大門,江母正坐在院子裡剝雞蛋,她身旁的小木盆裡裝著已經剝好的圓滾滾白嫩嫩的雞蛋。
“隻在村裡收了五十六個雞蛋,留了十個,其餘的我全都給你煮好了。”江母抬頭看向江孜,看到她額間的細汗,心疼的囑咐著:“快放好東西休息會,累壞了吧?水缸吊了些涼水,彆喝太多。”
江孜應了,將竹筐放在院子的陰涼處,去取了吊在水缸裡的竹筒,悠悠哉哉的坐在江母旁喝水,吊在水缸就像是放進了冰箱冷藏室一般,冰冰涼涼的十分解暑。
“今天就隻收到這些雞蛋,估計明天更少了,畢竟村裡養雞的人家不多。”江母終於剝完了所有雞蛋,拿出一條方巾擦手,無奈的搖搖頭:“我們想要收購雞蛋去集市賣,這生意怕是做不成的。”
江孜將竹筒放在一旁,拿起蒲扇給江母和自己扇風,說起自己的想法:“娘,其實我早就想到了。”
“咱們村的雞蛋肯定是不夠我們收到,所以我想的是我們可以去其他村裡收,附近的村子不少,幾個村子輪流去收,那就肯定夠的。”
“隻是哥哥現在還不能馬上從碼頭那邊辭工回來,我每天要去集市擺攤沒有時間去收購,所以我想要不請個人專門幫我們去收購吧。”
江母蹙眉,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阿孜,我知道你現在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咱們家這條件,哪裡請得起人做事的?而且你每天那麼早去集市上擺攤太累了,不如還是......”
“娘,我肯定是要去集市上擺攤的。”江孜頭一次很是沒禮貌的打斷了江母即將說出來的話,坐在那裡認真的跟她分析。
“娘,哥哥年紀到了該議親了,家裡的房子該翻修了,不然冬天太難熬,這都需要錢,我得去擺攤掙錢。”
“我今天仔細想過了,這幾天是因為曉靜他們也要去集市,所以我可以跟他們作伴,之後他們不去鎮上的話,我一個人天不亮就走山路確實危險,娘你肯定也不放心。”
“而且我要帶去集市的東西肯定會越來越多,我一個人也拿不了那麼多東西。”
“我想讓曉靜和我一起去鎮上,幫我提東西,賣東西,一天給她十文錢。”
“然後再拜托曉毅哥去其他村落幫忙收雞蛋,每天收一百個雞蛋,一天也給他十文錢。”
“這樣我每天不缺食材,也有人陪我一起去集市了。”
如果是以前,江母是不缺這二十文錢的。
娘家家境好,送她去私塾讀書識字,嫁給江陽以後,江陽在私塾教書,生活一直都不錯,隻是後來逃難、難產身體變差再加上江陽去世,才生活越發艱難起來。
二十文錢,對他們現在來說不算小數目。
江母的沉默,江孜是看在眼裡的,她笑笑,伸手握住江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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